只有他會用這麼親暱的聲音叫她,聲音柔柔的,哄著她。
哭聲漸漸消了,那聲音越加的清晰起來,被圈在襯衣裡的身子動了一下,慕言蹊從睡夢裡驚醒。
眼睫被淚水沾濕,就連枕頭都泛著潮意。
身上也不知道是熱,還是冷,出了一身的汗。
有那麼一瞬間,她分不出這是在夢裡還是現實當中。
靜靜待了兩秒鐘,沒有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所以是現實了,她在酒店裡,而季臨淵並沒有在這兒。
慕言蹊難過的想著,頭往被子裡鑽了鑽。
直到聽見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她才回過神,迷迷糊糊費力的睜開眼,看見她剛剛放到床頭櫃上的手機亮著微弱的光。
她摸手機過來,透過淚濕的眼睫看過去,看到螢幕上閃爍的名字,再想想剛剛的夢,忍不住嚥下一聲哽咽。
夜晚是人們最容易釋放脆弱的時候,這話果然不假。
慕言蹊點了接聽鍵,還未張口,聽見季臨淵那聲“言兒”時,剛被壓下的那聲哽咽卻一下子竄了上來,她聽得出來他聲音輕快,本想要說什麼的,卻被她一瞬間給嚇住,愣了兩秒,然後壓著嗓音問她:“哭了?”
即使慕言蹊這會兒,還不太清醒,也知道剛剛自己沒抑制住的那聲,根本沒辦法騙他。
只好用仍舊帶著哭腔的聲音“嗯”了一聲,解釋,“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季臨淵安靜了一會兒,輕輕笑一下,“那噩夢一定很可怕,把我言兒都給嚇哭了。”
慕言蹊聞言把手機拿開一些,捂著嘴吸了吸鼻子,接著盡量讓自己聲音正常的對著話筒“嗯”了一聲。
“別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哭,”季臨淵聲音輕輕柔柔的,“我會心疼。”
剛止住的淚,因為他的話,又落了下來,慕言蹊把臉埋到枕頭裡,好半晌都沒回他。
“嗯?”
聽見他又問,她才悶悶的應一聲。
“以後我不在,不管是做噩夢還是因為任何事情難過,都要及時打給我,知道嗎?”
她閉上眼,順著他的意,“嗯”一聲。
“難過的時候有人在一旁陪著會比較好,對不對?”
她深吸口氣,再“嗯”一聲。
“那開門吧。”
她聽見季臨淵笑著說了一句。
“嗯…”慕言蹊尾音頓一下,睜開眼,變了音調,“嗯?”
話筒裡的叩門聲和房間門外的叩門聲,一併響了起來。
慕言蹊坐起身,扭頭看向房門的方向。
“你?”他不是到後天才會回來的嗎?怎麼…
季臨淵聽著她語氣的啞然,輕輕笑一下,又在門上敲了兩下,低聲道:
“季太太,還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