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慕
暗思明月密02)
吃過晚餐, 兩人又到一旁的咖啡廳坐著聊了一會兒, 八點的時候, 沈深知和慕言蹊一起到大廳等電梯。
“我自己上去就行,你不用送我了。”慕言蹊按下上行鍵, 側頭看沈深知。
卻見後者伸出來插在褲兜裡的手, 拿著一張房卡在她面前晃了晃, 似笑非笑的瞅她一眼, “我房間在你隔壁, 我是要上去睡覺休息的。”
慕言蹊:“……”
電梯到,兩人上去。
沈深知按了17層。
“那下午在電話裡你說只是順便過來看看我, 一起吃個晚餐就要回去?”
“騙你的, ”沈深知低頭睨她,抬了抬嘴角,“等明天媽過來我再回去, 你一個人在這媽也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這四年她一個人在外不也都是一個人,好好的。
只是這句話慕言蹊只在腦子裡想著, 沒說出來。
怕他難過。
兩人下了電梯, 沈深知看著慕言蹊進了房間, 才到隔壁房間刷卡進去。
對於沈深知而言,他見慕言蹊,是見一天少一天,一起吃一頓飯,少一頓飯。
可是他又不能一直待在她身邊, 不合理,也會讓她有所懷疑。
那天晚上慕言蹊給江眠月打的那通電話,他一直記得。
對於她對自己的瞭解和敏感,說不出來欣慰開心還是傷心難過,他只知道,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他想在她的記憶裡,是健康的,愛笑的,就像兩人兒時那樣,即使這幾年他讓她難過痛苦,至少他是活生生的,能夠留有鮮活的記憶給她儲存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想讓她,看他如何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如何一秒一秒的停止呼吸。
沈深知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閉上眼。
“哥哥,今天季爺爺又教了我一套詠春拳的手法,你知道是什麼嗎?”慕言蹊十三歲的一天,他從學校回家去武館接她,剛坐上車子,她就像往常一樣趴在駕駛座和副駕駛的中間,抻著頭看他迫不及待的想跟他炫耀又學到了什麼好東西。
他故意不急著應她的話,指尖點著她額頭,把她推到後座坐好,提醒,“安全帶。”
果然見她撇撇小嘴,拉出來安全帶繫好,然後雙手一攤,看他。
他這才沖著她滿意的笑笑,回過身啟動車子,從後視鏡看著明顯在臉上寫著‘我很不高興’的慕言蹊,隱了隱嘴角的笑,問她,“什麼手法?”
她哼了一聲,沒理他。
他也不介意,打燈超了前面那輛慢的跟龜速一樣的車,揚聲問:“降龍十八掌嗎?”
聽見後座“噗哧”一聲,笑了。
“什麼降龍十八掌,那是武俠小說裡才有的好嗎?現實生活裡可沒有那種的。”
“是嗎?那你說你今天學了什麼?”
“戳眼睛。”
“嗯?”
“季爺爺說了,詠春拳是適合女孩子練的,所以大部分的腳法都是踢襠部,手法都是像戳眼睛或者頸部和腋下這種人體比較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