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第一天在一起時,他對著自己開玩笑說不會袒胸露背的從浴室裡出來,現在想想,也不全然是玩笑。
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身上的疤嚇到自己。
就連這兩天的親密,都沒讓她察覺出來。
慕言蹊由著季臨淵牽著自己到舞池中央,左手被他握著放到右肩上時,她眼睛看著他胸口,忍不住又把手滑下來覆到他的胸口上。
好險,就差那麼一點,她就遇不到他了。
也怪不得——
她為什麼總是覺得他會那麼瞭解自己的一顰一笑和感受,那種失去朋友的痛和為了彼此共同的理想而努力的日子,他們都一樣。
可他承受的卻遠遠比自己要多得多。
“j醒過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ben眯著眼睛看著前面的路,猜測著,“我想可能是因為內疚吧,畢竟這件事最開始是由他提議起來的。”
因為到最後活下來的卻是他自己。
慕言蹊隱隱深吸一口氣,舒緩下心髒間那股讓人喘不過氣的疼痛。
昨天聽ben說完他的那些事,她就一直忍著自己沒有哭,生怕眼睛腫了讓他回來瞧出來點什麼,讓他擔心。
慕言蹊像昨天一樣,眨回自己眼裡的潮濕,把手重新放到他的肩頭,抬眼看他,笑:“我昨天才看了這首曲子的影片,所以是第一次跳。”
“以前沒跳過?”
季臨淵訝然的問她,她提議的,他還以為她會很熟悉才是。
慕言蹊點頭。
“好巧,我也是第一次,”季臨淵看著她,彎唇,“但是以前看過很多次別人跳。”
她知道,是ark和suri。
“不用怕,要錯也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錯。”季臨淵微側了下頭,看著她的神情放鬆。
慕言蹊雙眼回視著他,也彎了彎唇,“嗯,不怕。”
就像電影裡說的那樣,舞步不像人生,錯了繼續跳下去就好,無所謂錯步不錯步,但幸好,他們兩個人正在走著的人生路,都是正確的。
至少,迄今為止還是。
“記得第一步嗎?”季臨淵低聲問她。
慕言蹊深吸口氣,點點頭,身子微動,右腳往後退半步,先是腳掌著地,再下降到腳跟,接著左腳再右腳,季臨淵在她退步時,左手緊貼在她的後背上,跟著她的腳步小步踏前。
這段探戈剛開始的前三十秒鐘左右,曲調是慵懶幽默的,慕言蹊被季臨淵擁在懷裡,或前或後,或側步,或反身,動作柔和。
三十秒後進到b段,轉小調,到高.潮,曲調激.情。
兩人的動作也開始改變,季臨淵握著慕言蹊的右手,送出,又拉回到懷裡,動作俐落雅緻,他擁著她,嘴唇貼在她額角,慕言蹊感覺得到,他的嘴角是上揚的。
季臨淵腳步往後退了兩步,接著毫無預警的右腿後撤往前俯身,慕言蹊順勢緩緩後仰,左腿往後滑下半步,看著季臨淵的吻落在她的鼻尖上。
相視而笑。
兩人起身,季臨淵抬高握著她右手的左手,慕言蹊轉了半圈,雙手交叉在身前被季臨淵握住,背靠在他懷裡,跟著節奏往右前方走步。
......
......
俯身,後仰,前傾,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