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婉聽見愣怔一瞬,隨即瞭然,低聲道,“哥哥知道了?”
“嗯,”慕言蹊心裡有些澀,“我想找他好好談一下,但是也聯系不到他,林媽說他去外地出差了,但是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給他打電話不接,發簡訊也不回,這麼想來可能是真的生氣了,也許是想到以前的事,才這麼躲著不見她的,看不見他的人,什麼也說不了,只能等他出差回來。
雲婉在電話那頭嘆口氣,好半晌,才道:“這些年媽媽總是在想,如果當時心硬一些,沒有選擇收養哥哥就好了,這一切都是媽媽的錯,你也不要怪哥哥。”
慕言蹊聽了反而笑了出來,音帶調侃,“如果再經歷一次,我也不信媽媽你會有別的選擇。”
即便再重複多少次,沈深知總歸還是會到慕家來的,而且。
“我從來沒有怪過哥哥,”她怪的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哥哥他是個好人。”
至少高中之前,她從他那感受到的疼愛,也不是假的。
“那對方是?”雲婉輕聲問。
“雖然沒見過,但他你也是知道的,”提起季臨淵,慕言蹊語氣輕快了許多,“是季爺爺的大孫子,季臨淵,一直在國外住的。”
“季老爺子?”雲婉聲音裡難掩詫異。
“嗯,”慕言蹊手指在面前的玻璃上輕劃了兩下,輕笑,“具體的,等您回來我再給您說吧。”
又聊了兩句,慕言蹊掛了電話,手指頓了頓,還是點開電話簿,找出來沈深知的電話撥了過去,鈴音響了兩遍,最後變成忙音。
慕言蹊眉間皺緊,指尖在螢幕上快速的點了幾下,發了條簡訊過去。
彼端,沈深知看著慕言蹊發過來的那條簡訊好半天,才自嘲的笑了笑,隨手把手機扔到了一旁的床頭櫃上,兌好藥的江眠月走過來時,剛好看到手機螢幕上的那條簡訊。
【哥哥,看到資訊回我電話好不好?我們好好談一談。】
江眠月看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他和沈深知其實是高中同學,只是不同班,所以從未說過話,從讀研究生開始陰差陽錯成了慕家的家庭醫生,關系雖不遠,但也不算近,幾年來,他對慕言蹊和沈深知兩個人之間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只是覺得,造化弄人。
郎有情,妾無意。
也強不得。
江眠月把藥棉在沈深知胳膊上的一處由裡到外擦一圈,找到血管,紮針,把藥慢慢推進去。
最後,他把藥棉按在針口上,示意沈深知自己壓住。
收拾藥箱時,扭頭看著闔眸倚靠在床頭假寐的男人,忍不住開口:“想見她就自己去見,你這麼躲在家裡,等著她來找你是不是太傻了點?”
沈深知沒搭理他。
江眠月瞪了他一眼,仍是沒忍住又道,“而且這病你也不可能一直瞞著他們,找個好點的時機,和他們坦白了吧。”
沈深知聞言,剛開始並沒有什麼反應,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懶懶看一眼江眠月,沒什麼情緒的說了句:“你話很多。”
江眠月聽見,被氣的暗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嘟囔一句,“隨便你,我才懶得管你。”
提起藥箱往房間外走,走到門口開啟門,又忍不住回身看著他開口叮嚀道:“你要想多活兩年,就別抽煙了。”
沈深知聽見,重新闔上眸,沒再應聲。
聽見門被帶上的聲音,他才重新睜開眼,扭頭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想到簡訊裡的話,眼前閃過那天在她公寓樓下看到的情景。
苦澀頓時溢滿唇齒之間,除了把這一切歸結於命,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沈深知擰緊眉頭背對著床頭櫃翻身側躺下,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了一句。
沒良心的丫頭,聯系不到他好歹回來找找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