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慕
往日歡顏逐疏現01)
慕言蹊不是那種會記仇的人,尤其是像當時季臨淵瞞著認出來她這樣的小事。
當時在餐桌上也算是發了“小脾氣”,過後,她就忘了。
可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故意的,還特意給她道歉。
道歉就算了,還……握著她的手。
甚至在她還不知道如何反應時,眨了下眼睛輕挑著眉毛從喉嚨又漾出來一聲“嗯?”
似撒嬌,又似誘.惑。
慕言蹊覺得要不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素質教育良好,真的會罵人的。
之前有看過一篇博文,講現下流行的那種寵溺音。
她當時還想著寵溺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怪詞。
可事實證明,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源於生活,存在,即是合理。
他音色低,但不沉,清朗溫潤,如風拂柳。
一個多星期過去了,那聲音仍舊折磨著她,當時他的指包裹著她的溫度,似乎也還停留在她的手上。
那莫名的感覺纏了她幾天,就下了幾天的雨。
今早醒來,天才剛剛放晴。
空氣中隱隱還帶著幾絲雨後的潮濕,倒是讓這炎熱的夏日清爽了少許。
這會兒,慕言蹊跪趴在慕宅二樓偏廳外的陽臺上,頂著剛剛升起來的太陽寫生,逼著自己把那惶惶然的感覺放下。
站起來角度不對,只有這個姿勢,透過陽臺上的褐色木質圍欄,樓下開的正盛的桂花才有韻味,帶了幾分小女孩的羞答答和欲語還休的曖昧感。
臨進機場時,季臨淵輕拍著她的頭,柔聲叮嚀,如果沒有及時看到他的電話和資訊,不管多晚她都可以回複他,因為他都會看到。
女孩子的心思是很敏感的,況且季臨淵表現得也沒有那麼隱晦。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追她,可他卻沒有讓她感到以往面對這種事情的不舒服感。
也所以,她才會惶然,才會不安,還有隱隱的擔憂從心底悄悄滋長著。
慕言蹊在毛氈下墊了木質薄板,一旁的卷筆簾攤開,各類板刷和染色筆規規矩矩的按著大小整整齊齊的排列著。
沈深知樓上樓下找了兩圈,才在偏廳這個小角落裡看到她。
她身上穿著一身米色的針織休閑衣褲,綰著頭發,跪趴在一層薄軟墊上,一邊側頭看著樓外的景緻,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宣紙上勾勒著。
她神情認真時,嘴唇緊抿,眉峰也會輕輕擰著,甚至投入到裡面時,外界的一切事物她都會毫無察覺。
以至於他站在離她四五步遠的偏廳裡近乎貪婪的看著她許久,她都沒什麼反應。
兀自畫著。
沈深知沒打擾她,因為知道她再過一會兒,腿麻時,會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