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暗暗掐了弘遠一把。
弘遠此刻按捺著對朱柏的擔憂和心疼,低頭雙手合十:“貧僧只要能帶著徒兒平安回到大明,自會為王大人祈福。”
這些年打仗,殺了不少該殺的,不該殺的人。
雖然是為了復國大業,可是我夜裡難免會做噩夢。
放這老和尚一條生路,讓他幫我念經超度一下那些人也好。
王保保下定了主意:“也好,送到北平附近,也沒有人知道我在哪裡。省得暴露了位置。”
朱柏嬉笑著:“要不您給我鬆了綁唄。我們一老一小再加個腿腳不方便的,反正也跑不了。”
王保保看了他們一眼,手起刀落,把他身上的繩子砍斷:“老實點。不然任你舌上生花,我也會殺了這兩和尚。”
王保保帶著人用馬車拖著朱柏他們,一路走走歇歇。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柏說的話起作用了,反正王保保一路對弘遠師徒還算客氣。
夜裡還讓朱柏和弘遠師徒睡在馬車上,他們自己點起篝火睡在外面。
朱柏躺在馬車外沿,望著天空的星星。
這會兒夜空真是美啊。
銀河清晰無比,像一條鑲嵌著各色碎鑽的白綢布,橫跨深藍的天際。
這樣睡在天地之間,與天地一體,才痛快!!
數日後,他們到了距離居庸關外大概一里的地方。
王保保趁著夜色把弘遠和小和尚扔下就走。
弘遠望著遠去的,在月光下清瘦的身影有些模糊。
他滿眼不捨,對著朱柏揮手,顫聲說:“殿下,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
朱柏不敢回頭,擺了擺手,算是回答。
王保保等走遠了,才把攥著朱柏手腕的手鬆了,笑了笑:“你這孩子,還挺有人緣的。每個跟你打過交道的人,都挺喜歡你的。你說說,這次被我抓了,你是不是恨死我了,就想著殺了我。”
朱柏笑嘻嘻地說:“不是,我挺開心的。當王爺有什麼好,天天被人逼著背詩,學這學那,幫我大哥管這管那,還要幫他們蓋章,可把我煩死了。哪有在草原上四處遊蕩有意思。”
王保保斜眼望著他:“我先跟你說清楚,你可別想著逃跑。草原上容易迷路,而且到處都是狼。抓回來就是頓打。”
鄧知秋就是總想著跑,搞得我們晚上不得不綁著她。
每次她跑了,還得去把她找回來。
大冬天的冷死人,有時候還要從狼群手裡把她搶回來,真是驚險萬分。
所以每次被派去找她的人,都會被氣得一回到營地就先抽她一頓撒氣再說。
要不是我王保保攔著,鄧知秋早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