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搖頭:“他很淡定,沒有任何怨言。專心在做地圖。”
老朱微微點頭:“咱有意讓胡惟庸得逞,也是要好好考驗一下吳伯宗。”
朱標身邊不能只有老臣,更需要幾個能幹活,忠心於朱標的年輕人。
好比現在,他看好了吳伯宗的才能,卻打壓吳伯宗。
吳伯宗要是能榮辱不驚,不放棄自己,說明這個人有足夠的韌性和耐性,那就可用。
以後朱標上來再把吳伯宗提攜起來。
吳伯宗感激朱標的知遇之恩,自然就對朱標忠誠了。
要是吳伯宗怨氣沖天或是頹廢沉淪,那就只能把他棄了。
外面的百姓和文武官員大多想不明白這一點,只知道皇上不管事了。
太子又太過於忠厚老實。
胡惟庸一句話,就讓本朝第一狀元丟了官,真是權勢滔天。
以後就是胡惟庸的天下了。
胡惟庸自己也這麼覺得,越發飄飄然。
吳伯宗原本待的那個職位,禮部侍郎空出來許久,老朱也沒有說要任命誰。
胡惟庸點了個自己的親信就去禮部任職了。
禮部也沒人敢出聲質疑。
吏部尚書呂本得知這件事,去問禮部。
禮部嘆氣:“呂大人,任命官員的事情,不是吏部管的嗎,我們怎麼知道。”
呂本又去問中書省。
胡惟庸說是老朱親口在御書房跟他講的。
呂本說任命京官這麼大的事,皇上怎麼可能這麼隨意,肯定是要下紙質通知的。
然後胡惟庸次日果然拿了聖旨過來,給呂本看了一眼就收回去了,說要留在中書省封存。
呂本決定當面去問老朱,卻被胡惟庸攥住了手腕。
胡惟庸:“本官勸呂大人還是不要問這麼細。以後朝裡官員任免的事情,本官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呂大人最好不要管那麼多。”
呂本徹底明白了,很生氣說:“你這是以下犯上,偽造聖旨。”
胡惟庸冷笑:“以下犯上?那你傢俬用宮制金首飾,算不算僭越?算不算以下犯上。”
呂本:“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胡惟庸說:“聽不懂也沒有關係,本官只要告訴皇上,皇上自然能從你府上找出能指認你的人來。”
呂本臉色頓時煞白。
胡惟庸知道自己點中了呂本的死穴,有些得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不乾淨,就別急著說別人。”
呂本總覺得這件事就這麼放任下去不行。有違他做人為官的原則。
可是找誰商量才好呢。
如今朝裡十有五六都是胡惟庸的黨羽。
他平日又不跟人結黨,所以幾乎沒有特別信得過的同僚。
找朱標說是最妥當的,可是朱標輕易不出宮,只能趁著散朝的時候找朱標。可是這樣,胡惟庸立刻就知道了,又會生出事端來。
他想來想去,只有找朱柏了。
朱柏是除了朱標以外唯一知道事情始末,還能救他的人。
呂本找了個下午,換了一身衣服,去敲官牙局的後門。
張玉開啟門見到呂本,有些驚訝:“誒?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