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管我?”
幾個人強行把辛子煜帶回了家之後,他怔怔地看著穆筠之,眼神空洞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
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當她聽到傅姜說出這個訊息的瞬間就跑過來了。
這是一種不可預測的反應,就像‘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裡,你會救誰’這種偽命題一樣,只要這件事沒有真實發生,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
可這種純意志類的東西沒辦法靠語言來精確地表述,所以她並沒有回答他。
傅姜和阿東他們一起,默默地離開了別墅,留下穆筠之和辛子煜兩個人相對而坐。
良久,辛子煜喃喃地開了口,問題接踵而至:
“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要逞強也就罷了,為什麼連小娜的死也一起瞞著我?”
“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做這個決定?”
“我還一直把謝靜瑤當成朋友,那我成什麼了,幫兇嗎?”
就像他此刻的思緒一般,他問的問題也是雜亂無章,不知道到底把矛頭對準了誰。
他雙手捂著臉,表情痛苦到了極致,穆筠之從來沒見過這般模樣的辛子煜。
她見過他暴怒的樣子、甜蜜的樣子、專注的樣子、冷漠的樣子甚至陰鷙的樣子,唯獨沒有見過他痛苦的樣子。
真相讓他的愧疚和悔恨擴張到了他無法適應的地步,他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並且任何的勸慰和鼓勵都沒有用。
穆筠之站起了身,走到酒櫃面前,隨手抽出了一瓶威士忌,又去吧檯上取了兩個方形玻璃杯,沒有加冰,直接把酒倒了進去。
她將其中一杯酒遞到了辛子煜面前,可辛子煜並沒有伸手去接。
穆筠之也不意外,她站直身體,仰頭喝了一大口之後,趁辛子煜不注意的情況下,一把將他推倒在了沙發上,然後欺身上前,嘴對嘴將酒渡到他嘴裡。
也許是烈酒入口後的刺激麻痺了他,亦或許是久違的嘴唇溫度放鬆了他的神經,酒在他嘴裡停留了半晌,竟咕咚一聲,被嚥了下去。
剛咽完,就又是一口。
穆筠之就跟瘋了似的,不一會兒,半瓶酒就沒了。
她一定要把他心中那些被謝靜瑤擊潰的部分全都修補起來,無論用什麼方法。
最後一口酒的時候,兩個人的嘴唇就再也沒有分開過。
她知道,有些無法釋懷的痛苦可以靠另外一種愉悅來掩蓋。
三年了,兩個人的身體卻沒有絲毫的陌生感,像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熟稔,熱情,激動異常……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時刻,明媚的陽光透過白色紗窗照射進來,將兩個人滿身的紅痕照了個明明白白。
穆筠之先醒過來,身體的痠痛讓她睜開眼睛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作。
她就這麼偏著頭,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男人的睡顏。
其實她什麼都沒想,就是單純地看,從額頭到眉毛,再到鼻樑,一直到他微翹著的唇峰為止。
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然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勾到了她的魂的人。
很快辛子煜也醒了過來,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他睜開眼之後也一直都沉默著與她四目相對。
上一次這麼看對方,還是在另外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