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上十點過了,谷新雪端著一碗剛煮好燕窩粥往二樓走去,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家的樓梯這麼討厭,又長又陡,她想快點上樓去以免被人看見,卻又不敢跑起來,手裡可還有一碗粥呢!
樓梯走完後,她總算鬆了口氣,隨即快步走到自己的臥室門前輕輕敲了三下後小聲道:“是我。”
很快門就被開啟了一條縫,門後的徐一洋對她笑了一下,側身讓她進去後又迅速的把門關上了。
“一洋哥哥,你吃點東西吧。”谷新雪將粥放在床邊的小桌上,一邊擺著勺子一邊叫著徐一洋。
徐一洋點了點頭,他雖然吃著粥但眼睛卻還是一直盯著床邊的那臺生命體徵監護儀。
谷新雪看到他專注的模樣,心裡泛出一些酸澀,但這些酸澀僅僅是在心臟周圍轉悠了一圈,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床上躺著的這個人,谷新雪一開始就非常非常討厭她,但是她目前的狀態已經慘到連谷新雪都心生同情的地步了。
並且,三天前的她比現在更慘。
三天前,徐一洋給她打電話求她在瑞新醫院做院長的媽媽幫忙救人的時候,都已經泣不成聲了。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見過徐一洋哭,當即就亂了心神,惶恐之下,她滿口答應了下來。
瑞新醫院時谷新雪外公創辦的私人醫院,現在已經傳到谷媽媽的手裡了。
半個小時後,谷新雪和谷媽媽一起在醫院地下停車場接到徐一洋和幾乎已經沒有呼吸的穆筠之時,穆筠之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龐嚇得她差點失聲尖叫。
好在谷媽媽還算鎮定,她一邊迅速的按了電梯讓徐一洋進去一邊詢問著病人情況。
徐一洋解釋說,是從頸動脈打入了大劑量嗎啡,但聽到他說已經緊急注射了一針納洛酮後,谷媽媽才將剛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了下去。
電梯直達了瑞新醫院的icu,谷媽媽和徐一洋迅速的換了衣服,進了病房開始搶救。
原本谷媽媽還想叫兩個護士來,被徐一洋攔下了,他幾乎快跪下了祈求道:“章阿姨,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指了指床上的穆筠之:“不然,不僅她會沒命,你和新雪也會有大麻煩的。”
谷媽媽大驚,她一直以為這個女孩子只是徐一洋的一個玩兒瘋了的朋友,畢竟她也見過或救過不少熱衷找刺激的富二代,可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還帶著一個大麻煩,她心中掙扎了好幾下,最後還是救人的念頭戰勝了一切顧慮。
畢竟,在醫生的眼裡,生命是不分貴賤好壞的。
經過幾個小時的忙活又在呼吸機的協助下,穆筠之的生命體徵總算穩住了。
那一刻,放鬆後的徐一洋幾乎瞬間就癱坐在了地上。
病房內,徐一洋又厚著臉皮給谷媽媽提了個要求:“章阿姨,她不能被查到入了醫院,您能想想辦法嗎?”
“一洋,你給阿姨說實話,不然阿姨沒辦法幫你。”谷媽媽揭下口罩認真的說道。
在谷媽媽的院長辦公室內,徐一洋將自己如何小心跟蹤那個麵包車,然後如何等人都走了之後才把人救了下來,最後送到了這裡的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
但是嚴謹的谷媽媽還是發現了疑點,她嚴肅的問道:“納洛酮不是常規藥物,你既然提前就準備好了,那就是早就知道她會被注射毒品,你為什麼不提前阻攔或者報警?”
徐一洋苦笑著搖了搖頭,再開口時聲音就變得艱澀無比:“她,是從我們家酒窖裡被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