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輾轉,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七月四號,距離木小竹住進這個公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她的後背的傷也已經完全脫痂,就只等新面板生長到和舊面板相融合就算結束休養了。
木小竹原本打算再次跟辛子煜提出離開的事,但連著好幾天,他都不等她開口說話就急匆匆的出了門,晚上也回來得晚,回來之後,和她唯一的對話就是叮囑她記得喝了牛奶再睡覺,然後一頭鑽進書房開始繼續加班。
搞得跟個勤政的皇帝似的,日理萬機。
不過今天木小竹無暇再去琢磨這件事。
每年的今天都會是她最艱難的日子,從醒來那一刻開始,一直到入睡為止,她每時每刻都在體驗撕心裂肺的痛楚,即使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但仍然像是昨天的事,傷口都是新鮮的,那上面流出的血也是溫熱的。
今天,是她的家人遇難的日子。
老天似乎知道她的心事一般,整個上午天空都是一副陰沉沉的一副要下雨的樣子,可一直等到午飯過,雨點也沒有落下來,烏雲越壓越低,讓人生出一股壓抑到無法呼吸的錯覺。
下午一點整,木小竹再次撥通了遠在大洋彼岸的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楊烈似乎一直都在等這個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竹子”
“嗯,烈哥。”
“你背上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癒合了,只是新面板還沒徹底長好,我每天都在觀察,可它就是長得很慢,醫生說還要再塗一段時間的藥膏才行,雖然我覺得也沒什麼所謂,不過你放心,等徹底沒有疤痕了我一定立刻就回美國。”
木小竹聽到楊烈提到他背上的傷,下意識的以為他是在提醒她回去的事,於是忙不迭的解釋起來,雖然聽上去是迫不得已,但如父如兄的楊烈怎麼會不知道她這一串話背後的含義呢。
他決定逗一逗她。
“我沒有問你回來的事,你這麼慌張幹什麼?”
“啊?我哪裡慌張了?”剛一說完她就乖乖閉上了嘴,剛才的語氣已經十足十的慌張了,這下好了,徹底說不清了。
楊烈又問:“這一個月你過得怎麼樣?”
其實她過得怎麼樣,楊烈是知道一些的,當木小竹給他打第一個電話時,他就暗自花高價去調查過辛子煜,從他小學到現在,整整六頁a4紙,密密麻麻都是他的各種資訊。
總結一下就是,這不是一個宵小之輩。
不然按照楊烈的個性,早就回國將他碎屍萬段了,要知道,木小竹從小到大,他們沒有任何人動過她的一根手指頭。
但此時楊烈卻故意這麼問,無非是想聽她親口說而已。
不知怎的,木小竹竟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說他對我挺好的吧,會顯得自己很沒骨氣,說一點都不好吧,又有點昧良心,單單吳媽那麼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就說不出一個不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