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換藥的頻率從一天三次變成了一天一次,紗布也從三層換成了一層。
雖說木小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行動,且晚上還可以平躺著睡覺了,但一個新的挑戰卻讓她十分哭笑不得。
新面板的快速生長導致傷口周圍很癢。
陳醫生再三叮囑,千萬不能伸手去撓,手上總是會有一些灰塵、汗液甚至細菌,新面板嬌嫩,撓破了就必然會留疤的。
這個道理木小竹懂,但陳醫生不說還好,他越是反覆強調,木小竹的手就越癢,每天彷彿不受控制似的想伸到後背去撓。
可辛子煜卻跟得了聖旨一般,時時刻刻的都盯著她,防止她撓,即使他不在家,也會讓吳媽寸步不離的盯著,還一直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哦,合著不是你吃苦是吧?!
貧歸貧,但這樣的狀況卻還是讓木小竹萬分的抓狂。
這一天吃過晚飯,辛子煜強拉著木小竹坐在客廳,遞了一大盤切好的水果遞給她,讓她邊看電視邊吃,美名其曰:轉移注意力。他則拿著一本管理類的書在旁邊專心致志的看著。
手和眼睛都不閒著,聽上去似乎真的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可很快,木小竹雖然一直盯著電視機裡不停變幻的畫面,但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就好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哪怕讓她的腳也不閒著都沒有用,後背癢是痛覺感受器乾的活兒,跟手腳眼睛都沒有關係!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站起了身。
辛子煜的大長腿悠閒的放在了擱腳凳上,起初木小竹企圖跨過去,卻被他無聲的抬高了小腿,阻止了,無奈之下,她就轉身想從另一頭繞過去,剛跨了一步,就被辛子煜拉住了襯衣下襬。
他眼睛仍舊盯著書,嘴上卻冷冷的問道:“幹嘛?”
“我,我去上個廁所。”木小竹有些心虛的回答道。
“不準去。”不出所料的被拒絕了,一如既往的十分乾脆。
木小竹氣鼓鼓的看著辛子煜,像一個青蛙一樣。
他卻不為所動,頭也不抬的戳穿了她:“十五分鐘前吳媽才陪你去過了。”
滿滿的委屈和不甘心瞬間湧上了心頭,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兒啊,就算是犯人想上廁所的時候,也是隻用打個報告就可以了,她倒好,打了報告也不讓去。
情緒這種東西就像滾雪球一樣,她越想越覺得委屈,越委屈越覺得生氣,最後她乾脆趴在沙發上大哭起來。
她到這裡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捱揍的時候沒有哭,傷口疼得睡不著沒有哭,塗新藥膏也沒有哭,可現在卻偏偏因為後背太癢卻不準撓而痛哭流涕,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一想到這個,木小竹哭得更兇了。
辛子煜也是大吃了一驚,他知道木小竹是想借著上廁所之名偷偷撓後背,但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因為這種事大哭,他還以為她從來都不會哭呢。
聽著從沙發扶手上傳來的嗚咽聲,他趕緊把頭偏向另一邊,忍了許久才把嘴角的笑意忍了回去。
一刻鐘後,辛子煜終於調整好了情緒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