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木小竹的熱情推薦,辛子煜根本不接招,他突然轉移了話題道:“這麼多年,你一個人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冷不丁的一句話打斷了木小竹的口若懸河,她原本緊急準備的一大籮筐準備說服辛子煜重新考慮一下的論據,這一下突然就沒了用武之地。
他剛才說什麼?
木小竹似乎沒有聽清,表情變得有些呆滯,她遲疑的看著辛子煜:“啊?”
辛子煜乾脆起身走到木小竹身邊,拖過旁邊的一把餐椅,坐下後一字一頓的對她說道:“我說,過去這七年,你一個人,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辛苦?木小竹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知道什麼是辛苦嗎?
她沒有立刻接話,而是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腳上的家居鞋是吳媽給她準備的,粉色的條紋上面還有一隻同色系的蝴蝶結,蝴蝶結看上去嬌俏又可愛,可惜卻被死死的釘在了鞋面上,一輩子都無法脫身。
木小竹盯著那隻蝴蝶結,越看越覺得像自己。
她搖搖頭,輕聲道:“已經習慣了。”
不等辛子煜再說話,她直接站起了身,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我傷口又開始疼了,我能先上去休息一下嗎?”
她沒有撒謊,她的傷口確實在疼,只不過不是背上的那些,而是心頭的那一條,她要是再坐下去,恐怕要疼得流淚了。
她可不想在這個人面前哭。
辛子煜點了點頭,示意她趕緊上樓去。
他原本沒有打算這麼早跟她談這件事的,之前陳醫生說她的傷至少要一個多月才能好,他也以為她會安心過完這一個月,只是沒想到僅僅才一週多的時間,她就迫切的想離開了,他不得不想辦法留住她。
要留住她,七年前他沒有留住董小娜,導致她悽慘離世,七年後終於又出現了一個跟她身世如此相似的女孩兒,他一定要留住她。
就當做是董小娜給他彌補的機會了。
側躺在床上的木小竹腦子裡還縈繞著辛子煜那句‘這麼多年,你一個人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這就像一個被胡亂塞滿了的衣櫃,木小竹總是將它關的死死的,就算要往裡面放東西,也是閉著眼開啟一條縫,塞進去的瞬間又把門關上,
但是辛子煜卻沒有經過她同意,突然就將兩個門都徹底拉開了,導致裡面所有的東西如山洪一般傾瀉而出。
這個男人,還真是喜歡自說自話自作主張。
晚上十點過,吳媽幫著剛洗完澡的木小竹換紗布,弄好之後她收拾著東西準備下樓,可她剛走到門口就停住了腳步。
木小竹剛要開口問還有什麼事,就聽見她對著門外說道:“少爺,都弄好了。”
哦,原來是辛子煜等在了門口。
下一刻,他就閃身進來了。
“好點了嗎?”
“嗯。”
“……”
“……”
兩相沉默良久,木小竹一直盯著床頭櫃上的時鐘,試圖用意念把內心的想法傳達給他。
這個想法就是:“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可惜,她盯了片刻後,換來的卻是辛子煜疑惑的詢問:“這個時鐘有什麼問題嗎?”
木小竹差點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