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道歉的話,鮮少從許紹城的口中說出,聶斐寧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許紹城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相比起“興師問罪”,聶斐寧更多的還是疑惑。
“今天的事,和行舟沒有關係。”許紹城說,“都是我做的。”
他不喜歡向旁人解釋,但也不願意最好的朋友為自己背鍋。
聶斐寧眨了眨眼,想不通“為什麼?”
他沒有破壞婚禮的理由。
他與兩位新人不熟,跟兩個家族也沒有結怨。
怎麼看,他都像是在為葉行舟“頂罪”。
“我想讓沈瑤更難受一點。”提到沈瑤,許紹城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陰鷙。
沈瑤因為撞傷沈玥,又在案子開庭前消失,成為了全國通緝的逃犯。許紹城與沈玥的關係,聶斐寧稍有了解。他為了沈玥報復沈瑤,也說得過去。
可他做的這件事情,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
“當初是沈瑤甩了鄭英光,她有什麼好難受的?”
在聶斐寧的觀念裡,既然分了手,前任就徹底成了陌生人,對方的生活與自己再沒了關係,她也不會因為人家過得好而不順心。
偏巧沈瑤就是與她相反的一類人,再加上,沈瑤在踹了鄭英光、嫁給許澤瑞後,並沒有過上自己夢想中的豪門生活,反而把自己越作越慘,無論是在身體還是心靈上,都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在透過各種媒體看到鄭英光與聶芷寧的幸福甜蜜後,她心裡自然越發的不平衡——聶芷寧今天擁有的一切,本應該是她的!
畢竟當初鄭英光像一條狗一樣賴著她,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還曾說過非她不娶的話。
對於走投無路的沈瑤來說,鄭英光是最後的一根浮木。抓住了,她就能生;抓不住,就是萬劫不復。
許紹城最初的計劃,是放沈瑤進到婚禮現場,親眼見證鄭英光對其他女人的溫柔寵愛。他知道許澤瑞在婚內是怎麼對她的——一如對待在她之前的秦涼月家暴、冷戰,還有日復一日的語言詆譭、心理虐待。
這樣強烈的對比定能叫沈瑤嫉妒到抓狂。
倘若她發癲大鬧,他便順水推舟叫來警察,將她緝拿歸案。
許紹城將這些原原本本告訴了聶斐寧。
“但中途我改變了計劃。”他也沒忘為自己澄清,“我沒有讓人放沈瑤進來,也不知道她怎麼聯絡上的鄭英光。”
聶斐寧沉默半晌,“行,我知道了。”她相信許紹城的話——他沒必要撒謊。
就算他真的放沈瑤進來了,真的攪黃了這一場婚禮,聶、鄭兩家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所以,你不要怪行舟。”許紹城鋪墊了這麼久,終於引出了正題,“他不想你恨上我,才沒有跟你解釋。”
想起自己先前的武斷,聶斐寧臉有些紅。從許紹城這裡聽到了真相,她也不是沒有為自己的衝動與口不擇言後悔。
她以為是葉行舟傷害了她,卻不想是她傷害了葉行舟。
“我會找機會向他道歉。”她向來爽快,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會為自己找藉口。
“那婚呢?還離嗎?”許紹城問。
聶斐寧怔了怔,垂
眸苦笑
“許總你跟葉行舟這麼熟,應該知道他有多討厭我。我倘若反悔,恐怕他又要認為我是在糾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