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雲跪下之後,直接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茯苓一驚,連忙上來想攙扶他。
“藥先生!”何掇也連忙拉住。
“茯苓,你是我的弟子,跪下吧。這是你認祖歸宗的第一步。至於何掇,你是客人,不必管我。”藥雲堅定的說到,並沒有起來。
茯苓一聽,便在藥雲身後,直接跪了下來。茯苓猶豫了一會兒,也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便起了身。
四周來往的人一看,並沒有大驚小怪。被這一病館治好的人多了去了,當然也有不少人來此磕頭感謝的。因為在山門內,不接受這種道歉,便都在山門外,在此處磕頭道謝。
這地上的青磚,都被跪出了一個個坑,被磕出了一個個凹陷。
然而,藥雲並沒有直接起身,他回頭意味深長看了茯苓一眼,並沒有說什麼,然後起身,往前走了一步,隨即再次跪下,磕頭。
一步一跪一叩,帶著虔誠與不悔,就這麼一步一步的拜了上去。
上山的路十八里,一步一叩九千回。
茯苓先是一驚,這才明白剛才師父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他突然發覺,似乎師父犯得過錯太大太大,才需要一步一叩的回去。想到這裡,他便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他要陪師傅,一起將他過去的過去,全部彌補。
何掇看到後,更是心驚膽寒這麼高的山,這樣會走的話,要跪多少次才能上去啊。隨即,心中一陣懼意和慶幸。
這時,四周的人也都嚇了一跳,哪兒有這樣感恩的方式啊!要事這麼上去,不死也得廢了。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用著不解,譏笑,嘲諷,不屑,看戲,冷漠,同情眼神,看著藥雲與茯苓二人。
藥雲,卻好不在意,這十七年來,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了。他學著隱忍,也學著平常心。雖然,還做不到最好,卻也能直面這些眼神。
不一會兒,藥雲二人一步一叩上百草山的訊息也傳開了。很快,就來了兩個藥童,年僅二十歲上下。
“你們是何人,速速離去。百草山內,不得……”其中一人訓斥到。
“一病館的規矩,我比你們熟。罪人藥雲,千跪歸宗!”藥雲沉聲說到。
那二人一驚,“千跪歸宗”!這是什麼規矩,他們從未聽說過。加上他們聽到“罪人藥雲”四個字,便立刻明白過來,此人應該是被逐出宗門的人,便立刻商議了幾句,其中一人便立刻回了山門。
“我不管你是不是我一病館的人,現在你不可以前行一步,必須得師門長輩到來再說!”那人沉聲說到。
“你叫什麼?”藥雲詢問道。
“我叫正寧。”那人回聲答到。
“正寧?你應該是第二十三代弟子吧。”藥雲沉思一會兒,便淡然說到。
“啊,你怎麼知道。”正寧一驚,隨即也反應過來,此人應該熟知一病館各代弟子的輩分,他便是正字輩。
“你叫藥雲,你是一病館第十九代弟子?見過師叔祖!”正寧連忙恭敬的說到。
“且慢,我乃一介罪人。讓我先恕罪吧。”藥雲目光如炬,看著正寧。
正寧一驚,連忙後退了一步,讓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