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當歸沉思良久,卻也看不見她皺起一絲眉頭,似乎她的沉思與剛才池麟正說的話無一點關係。
忽然間,她的眼神似乎變得空洞,隨即在她身邊出現了一圈模糊的光暈。如果不仔細看,這圈光暈看不出來,只隱隱有些扭曲的光紋,如水紋一般。
池麟正回去後,路過池無殊的房間,也沒有推開門進去看看。他就在門口,神色凝重而不捨。最後一甩袖子,回了房間。
“這麼晚了?又去哪兒忙了?”鄭韻撐起身子,關切的問到進來的池麟正。
一旁的丫鬟連忙起身上前替池麟正寬衣,將衣服掛在一旁的檀木衣架上,行禮後退下。
“出去逛了逛,剛才和夜當歸說了會兒話。”池麟正答到,隨即上床躺下,將鄭韻摟在懷中。
“說話?有什麼事嗎?”鄭韻有些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池麟正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如果他確定要把池無殊送到冰月殿的話,她一定會阻攔的,七年前她就阻攔過。
“真沒什麼?”鄭韻將信將疑。
“當然了,散步的時候遇見了,隨意聊了幾句。”池麟正撫摸著鄭韻的臉頰,隨意的說到。
“唉,我這肚子也不爭氣,這麼多年了,都沒能為你再生一個孩子。”鄭韻突然唉聲嘆氣到。
其實,鄭韻何嘗不知道池麟正的心思。自從下午得知仇不得來了池府,她就知道是來接夜當歸和池無殊的。
七年了,本來她和當歸的關係就很好,雖然那天出了點問題,可也是夜當歸恢復了以前的記憶,也就沒放在心上。
雖然和恢復記憶的夜當歸有些隔閡的感覺,卻也在這七年的朝夕相處間,感情變得更加融洽。現在一想到她和殊兒將要離開,鄭韻就忍不住傷感一番。
“如果,我和麟正還有個孩子,該多好啊,至少還有個陪伴。”鄭韻心中一嘆。
“這不能怪你,我家世代單傳,這種事,求不得。”池麟正說到,他沒有一個兄弟姐妹,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鄭韻抿著嘴,說不出話來。
池麟正似乎也感受到了鄭韻的傷感,不停的摩挲著她的頭髮和身體,想要用愛撫融化她的心結。
“正,真的不能有第二個孩子嗎?”鄭韻不甘心的問到。
“沒有,除非殊兒死了。”池麟正一怔,面色難堪的說到。
他想起自己家族的歷史,其中有兩代人,孩子意外死亡後,他們就有了第二個孩子。這也無怪乎他池家被夜城百姓說成是受到七月花詛咒的家族。
“啊!”鄭韻一愣,頓時抱緊了池麟正。
“睡吧!”池麟正輕聲說到。
“嗯!”鄭韻點了點頭,枕在池麟正手臂上閉上了眼。
池麟正看著身邊的鄭韻,心中卻道“我池麟正今生有你足矣,哪怕殊兒離開,去了冰月殿。你不是也還有我嗎。”
忽然,鄭韻扭動了一下身子,喃喃說到“正。”
“怎麼還不睡?”池麟正溫柔的問到。
“睡不著,能不能不送走殊兒啊!”鄭韻不捨的問到。
“這是他的命,我們阻攔一時,他遲早也會踏上這條路。現在送去,我們還能盡力幫他一把,待他學成歸來,我們不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嗎?他走後,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池麟正安慰道。
“可我怕,怕他出什麼事。我們不在身邊,誰教他,誰照顧他,誰保護他。殊兒才七歲啊!”鄭韻擔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