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麟正焦急的在門外苦等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讓他覺得異常煎熬。
突然,一個丫鬟在夜色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說到“老爺,不好了,夫人難產。”
“難產!”池麟正大驚失色。
一般來說產子之時,頭先出來,可如果難產,大多因胎位不正。鄭韻腹中的胎兒雖是頭先出來,而且頭的大小也與常人無異,產婆只覺彷彿胎兒被禁錮在腹中一般。
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也越加慌亂,池麟正的神色也越加陰晴不定。
他忽的看向了西北方,眉目中閃過一絲血光,最後歸於寂靜,這時他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
當歸還記得,當時池麟正的步子格外沉重,彷彿如重槌一般一聲聲踩在眾人們的心口上。
池麟正站到門口的臺階上,對著慌亂下人們冷冷的說到“點燈!”
眾人一聽,先是一愣,隨後心中充斥著驚恐,點燈?這怎麼可以?
池麟正見眾人沒有動靜,當即眉頭一挑,語氣更加陰沉“養你們這麼久!都幹什麼吃的,沒聽到我說的話?點燈!”
眾人一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又想起老爺平日間喜怒無常的作為,心中害怕的緊。都躲在黑暗中,左看看,右看看,都希望有一個能主動願意點燈的人,可誰都不願意主動點燈。
“再不點燈,倘若夫人出了什麼事,你們,全部陪葬!”池麟正滿含怒意的呵斥到!
夜裡點燈,本不是什麼要緊事,可夜城之所以叫做夜城,就是因為在七月十五這一夜,不可點燈。一但此時點燈,第二天都會離奇暴斃身亡。
故此,池麟正也不敢自己點燈,又怕夫人和孩子出什麼意外,只得強迫下人點燈。
池麟正準備拔劍脅迫之際,當歸點燃了一盞燈火,提著燈走了過去。
一盞燈火亮了起來,在夜色中如同太陽,晝耀天心。
池麟正尋燈望去,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額頭上冒著冷汗,雙手顫抖著提著一盞燈往房間裡走去,她的臉色滿是驚怖與恐懼,眼神卻格外決絕,決絕中,似乎有一絲解脫。
池麟正一見,竟然是當歸,她是外來人,是一個孤兒。後來被鄭韻收養,當了一個丫鬟。自從鄭韻嫁到了池家,她也就跟著自家小姐來了這裡。
別人說她是個孤兒,可憐她,她卻總是瘋瘋癲癲的說自己父親還活著。後來卻把這話嚥了下去,放在心裡,預設了別人的話。
當歸提燈進了房間,看著躺在床上滿臉痛苦的夫人,她的心就格外痛。她的命,是自家小姐撿回來的,如今看到小姐難產,自然格外憂慮。
當他聽到池老爺的命令,看到竟無一人願意點燈,哪怕她再害怕,也只得硬著頭皮,點上了燈。
“只要小姐能平安無事,我死也值得了。”就這樣,當歸提著燈籠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