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看見她醒了,眼神有幾分顫抖的驚喜,握住了她的手:“沒關系,沒關系的,只要你沒事,你要怎樣都好。”
簡萌就在這時聽見了任務完成的提示,系統又問:宿主可以選擇立即離開或是留下。
簡萌選擇了離開,就在快要脫離宿體的時候,沈修似乎察覺到什麼,忽然將她抱在了懷裡,近乎失控地低吼:“寧珊珊!如果你敢睡過去,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但懷裡的女生卻沒了任何反應。
沈修的手顫抖地撫上了她的臉,還有餘溫的肌膚令他的心更加發緊地抽痛,他眼眸猩紅地盯著她看了半晌,這時急救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他忽然低頭吻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唇。
一滴滾燙的淚落在了她的眉心。
……
蘭斯貴族高中最近很不太平,已經有好些家長在考慮給孩子轉學了。從喬露醜聞曝光被開除的時候起,接著又有左家大少爺犯罪被關進了少管所,沒安分幾天,又聽說許家小姐開車撞死了人,自己也因逃跑時過度恐慌而車禍死亡。
左晗的父母也在商量讓左晗轉學,左晗卻執意留在了那所學校。
在寧珊珊和許彤死亡的第二個月,左晗回到了學校上課,她不再像以前那麼活潑愛笑,沉靜溫和了很多,每天認真聽課,也會交些其他的朋友,笑容很淺,那雙大眼睛安靜又有幾分憂鬱。
她覺得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夢醒以後,她還有幾分無所適從的茫然、惶惑。
似乎是從那個轉校生沈修來到的那一天開始,她們幾個的命運就發生了變化,她沒有深思其中有什麼關聯,只以為是一種巧合而已,但因為這種透著不祥的巧合,她難免會對沈修多了幾分關注。
她知道他已經轉學回了京都,大概以後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她見到他的最後一面是在寧珊珊的葬禮上,在寧家人哀痛的哭泣聲裡,他一身黑衣,遠遠地站著,面容模糊,沉默的身影似乎透出了幾分死氣、沉痛。
那時她只以為他和寧珊珊是同桌,所以難免多了幾分感情。
左晗覺得自己就像是忽然間長大了,有了不能碰不能說不能想的東西,那些人,那些事,她都盡力地不讓自己去回想,否則她會連踏進那所學校的勇氣也沒有。
她選擇留在這裡,是因為她怕如果連她也離開了這裡,她們曾經的情誼、歡樂也會化為烏有,不會有人記得,或許連她自己也會忘記。
左晗順利地從高中畢業,又順利地上了重點大學,在她上大一的那年寒假,她哥被放了出來,奇怪的是他們一家並沒接到人,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全家兵荒馬亂地去找人,第二天,左肖卻自己出現在了家門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以後會定居美國,不會再回來。”
她哥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沉穩、冷漠、疏離,能用三個字說的話,他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她爸媽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態,所以他說什麼,他們都順從地照辦。
左晗覺得她哥出國反而是件好事,或許是換了個新的環境,他的狀態好得出奇,在國外的學校還是年級第一,也有正常的社交,還會去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
除了幾乎不笑這一點之外,簡直就是個很完美的哥哥了。
左晗去美國看他時,聽著他流利的一口英語,幾乎都回憶不起來曾經的那個草包大少爺是什麼樣。
後來,她才知道他哥剛出來的那天,是去了墓地,他在寧珊珊的墓前待了一整夜,她並不知道那一夜她哥都想了些什麼,但她覺得她哥應該已經徹底放下了寧珊珊,因為他從來也沒有提起過她,聽別人偶然提起時,他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左晗覺得最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是她又見到了駱北。原本看起來學習很不好的駱北竟然和她考入了同一所大學,他似乎也變了,卻又似乎還是那麼漫不經心的懶散樣子。
或許曾經有過戀人的關系,駱北並沒有把她當陌生人,反而像是朋友一樣和她聯系,還會約她一起出去玩。左晗每回見到他仍然很心動雀躍,但因為被他傷得太深,所以不敢再有進一步的發展,怕再一次地被他拋棄。
但是,在大學畢業的那天晚上,他居然向她表白了,看著他認真、迷人的眼睛,她決定了要再試一次,就算是飛蛾撲火她也依然喜歡他。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並沒有錯。他們的交往很甜蜜也很快樂,工作以後的第二年,他向她求了婚。
時隔了七年,她竟然再一次見到了沈修,還是在她和駱北的婚禮上。
駱北比她還要更意外更激動,直接就走過去抱住了沈修。
駱北說:“你這家夥總算想起來找我了?”
沈修的面容成熟冷峻,西裝革履,看得出他也是很高興的,拍了拍駱北的肩膀,說:“你的婚禮,我不可能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