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一瞬間湧入大腦的感覺其實很不好,就像是強行被上了一堂橫跨五百餘年的歷史課,讓人沉悶的上不來氣。
虞漁舟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被在水泥裡泡過一樣,昏昏沉沉的。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於是搖搖了頭,將這些記憶在腦海裡整理成完整的脈絡,以便他用來分析現在的情況。
虞漁舟抬頭看著蘇厭,終於知道了自己與他似曾相識的原因。蘇厭見他這樣看著自己,知道他心中所想,於是略帶抱歉的笑道“對不起,那時候不懂事,才丟下了你一個人。”
虞漁舟也不知道此時自己心裡到底是怎樣的感受,說是不生氣,卻又似乎隱隱約約的有些怨恨他當年拋下自己賭氣離開;但若說是生氣,卻又不如現在他就在眼前的這份安心。這感覺他也說不上來,只好笑著看向蘇厭,並未做回應。
不過,虞漁舟確實在找回的記憶中得到了很多有用的線索,於是急著向蘇厭確認道“若是我的武器被父親弄丟了,那現在又在何處?”
蘇厭笑著伸手摸了摸虞漁舟的頭,溫柔道“我開啟你的記憶就是為了這個。如今貍貓以為你死了,才肯放我來見你的,憑你我之力,想要逃出去自然是沒什麼問題,就算黑無常不會幫我們但終究也不會幫著貍貓害我們。但是……”
蘇厭欲言又止。虞漁舟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也知道蘇厭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是什麼,便替他說道“但是若是要歸位,我的武器是必須要找到的,是嗎?”
虞漁舟說的自然沒錯,可蘇厭並不想如此,盡管知道虞漁舟是一定要歸位盡自己的職責的,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道“如果你願意留下做一個普通人的話……”
虞漁舟苦笑道“燭照與幽熒不歸位,天下陰陽混亂,哪還有什麼所謂的普通人可言?”虞漁舟見蘇厭眼神裡滿是失落,便抓起他的手道“先陪我一起找到它,好麼?至少不能讓他落在貍貓的手裡。”
無論是蘇厭手裡的那把雁翎刀也好,還是虞漁舟應有的那把武器也罷,都是天地間千百年才能孕育出來的神器,落入了壞人手裡的話必然會造成極大地混亂。
蘇厭盯著虞漁舟的眼睛,見他眼神堅定,好一會,才點點頭道“好。”
看著蘇厭又恢複了以往波瀾不驚的神情,虞漁舟不覺得會心一笑。這讓他想起了當初初見他時的模樣,有點腹黑,有點小心眼,但是卻願意為了他往茶水裡加雪糕的小把戲一展笑顏。
蘇厭伸手去解身上衣服的扣子,虞漁舟頓時老臉一紅,忙叫住他道“你……這不是時候吧!”
蘇厭就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麼不是時候?”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他那件西服外套上一共就只有四顆釦子,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顆,卻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虞漁舟滿臉通紅,本想親手去阻止他,卻又有點不受控制的害羞得轉過頭去不看他,只兩隻手在身前拼命揮舞著,卻一不下心撫上了蘇厭的胸口。他也曾靠在這片胸口上睡過覺,當時只是覺得十分安穩,可能是累得急了,便也沒有察覺太多,如今摸上去,除了一貫的冰冷冷的感覺,卻又能感覺得到十足的緊實。
蘇厭裸、著上半身的樣子他是見過的,那樣完美的身材一般人還真是望塵莫及。想到這裡,虞漁舟的臉就更加的紅了,只覺得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十分僵硬,那雙按在他胸口上的手也無法移動半分了。
蘇厭卻也配合他,記那麼一動不動,過了半晌,才突然間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他扯進自己的懷裡,左手捏著他的下巴,低聲道“這樣一張漂亮的臉,可惜了,你我費盡心思化作人身來到這世間,經還沒享受過彼此帶來的歡愉,卻就要……”
眼見他的話說得越來越露骨,虞漁舟實在承受不來,便一咬牙閉上了眼睛,等著那雙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嘴唇吻上自己,然後是抵死的纏綿。
可是沒有,那雙冰冷的唇只是輕輕碰了他的嘴唇一下,蜻蜓點水般的,便移開了。虞漁舟睜開眼,只看見蘇厭調戲的看著他,手裡還拿著一份檔案。
“怎麼,還有些失望了?”蘇厭道。
虞漁舟幾乎羞愧到了極點,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確實是如此想的,便別過頭去,假裝生氣道“哪有失望,本就應該先做正經事。”
蘇厭挑眉道“正經事?何為正經事?”
虞漁舟道“當然是先找到那遺失的武器!”
蘇厭笑笑,道“好,那就先做正經事。”嘴裡說著“先做”,可是他心裡再明白不過,在這“先”之後恐怕就在沒有“後”了。不過又怎麼能掃了他的興呢?於是將手裡從蘇宅帶出來的卷宗交給他,道“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裡。”
幸好自己這些年來不屑健身,身材本就筆挺,這卷宗藏在自己的外套下面才沒有被那貍貓發現。
虞漁舟忙開啟那捲宗來看,漸漸臉色則變得嚴肅起來,道“你的意思是……”
蘇厭比虞漁舟的感情要少些,做事向來也當機立斷些,不喜歡拖泥帶水,於是直接道“對,安陽,就是你要找的那武器。”
虞漁舟的腦子裡猛地炸出很多畫面來,比如安陽第一次見到那大鵬鳥給的玉墜子時候的瘋狂,非要拿到手裡不可,原來這東西本就應該是他的一部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