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虞漁舟微微皺眉道“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等我們?”
夜梟雖然已經化作了人身,卻還是像鳥抖羽毛一樣抖了抖身子。這樣的動作虞漁舟瞭解,就像李清不戴眼鏡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去推眼鏡一樣,習慣了。也就是說,這夜梟應該是化作人身沒多久,還是個“稚童”。
不過兇獸化人往往要生的俊俏些,這夜梟也是如此,眉清目秀裡帶著一點邪氣。可能是因為瞳仁過大的緣故吧,眼睛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有點邪佞之色。
夜梟道“你叫我梟公子好了,至於誰叫我在這裡等著,你也不必知道。你們不就是在找這個嗎?”
說著,夜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小塊獸皮來。因為離得比較遠,所以虞漁舟也看不太清,只能模糊的看到上面似乎畫著一些線條花紋。那種繪畫風格倒是似曾相識。
蘇厭不比虞漁舟那般對待夜梟的謹慎,此時雁翎刀已經收了起來,蘇厭便很隨意的走上前,接過夜梟手裡的獸皮。說實話,蘇厭走近他的時候虞漁舟是在心裡捏了一把汗的。不知道怎麼的,明明強的很,可虞漁舟就是覺得這家夥的命沒有自己硬。
蘇厭接過獸皮,拿在手裡還算是比較柔軟的,但透著一股淡淡的藥草喂,估計十有八九是用草藥浸過,目的呢,自然是為了防腐。再加上對其質地的觀察,蘇厭覺得,這塊獸皮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倒也是,當今社會獸皮都用來做皮鞋了,用紙張進行繪畫似乎更簡單一些。也就是說,就算不是一件傳承百年的文物,也是個上了歲數的人畫的。
多大才叫上了歲數呢?大概要和虞漁舟差不多了的。
蘇厭在手裡鋪平那張獸皮,走到虞漁舟身邊。虞漁舟一眼便認出這上面畫的是一些畫風簡單但是很精巧的人物祭拜圖,雖然篇幅上有所出入,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畫就是之前李清從海市裡帶回來的那張弓上面所畫的圖案,也是《山海經》殘捲上的那一幅。
虞漁舟忙問道“你怎麼有這個?”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刻意了。談判和做生意從來都是一個道理,上趕著不是買賣,你太著急了,反而對方就會吊著點。
談戀愛也是這樣的,所以幾百年了虞漁舟從不主動。也就從來沒有女朋友。
夜梟挑起一側的嘴角,笑的有點邪邪的“我……”
虞漁舟搶先道“等等等等,你別邪魅一笑行嗎?有話好好說不好嗎?”
夜梟惱了一下,但似乎接下來的話是被安排好的程式,不得不說,他也害怕打斷了節奏,只好隱忍道“自然是有人讓我拿著這個在這裡等你們,至於是誰,你們不必知道。”
虞漁舟似乎覺得逗弄這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很有意思“這話你都說了兩次了,直接說重點吧!”
夜梟再一次被虞漁舟揶揄顯然不爽,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道“你們要是想知道這圖騰的事,只管跟我上山好了。”
虞漁舟道“算了,我還是回家打遊戲好了,新賽季面板不錯的。”
夜梟急了,道“你都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漁舟攤攤手道“就憑一張影印件就想讓我跟你走?你有著手段怎麼不去拐賣婦女兒童?”
夜梟強忍著自己要爆炸的沖動道“你怎麼知道就這一個?”
虞漁舟道“我就看到了這一個。”
這種事情虞漁舟最常做了。現在的企業大多數如此,就像歷史上的劉關張,還有唐僧師徒四人,領導者往往不會是很強的,但智商絕對足以去調動手底下的那些人,也就是了解人心,瞭解手下每一個人是吃軟還是吃硬。
就像夜梟,原本還是獸類,就算是洪荒兇獸也是獸,但凡是獸,心智就要比人單純的多,就算再兇殘,也無非是為了填飽肚子。一旦吃飽了,大多數的野獸也會安靜下來。
最惡毒的、最陰險的不過就是人類罷了。貪婪會讓他無休止的掠取。
所以虞漁舟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精,想要對付這麼個智商上的“小家夥”還是很容易的。
果然,夜梟被他這話一激,生氣之餘把粗麻布t恤上衣一扯,在他的左側下腹部的位置上竟有著一處畫風相同的圖騰紋身。因為是紋在活體上的,這紋身圖案比之前看到的都要清晰一些,很明顯是一些類似於人形的東西在進行某種祭拜儀式。
之前在殘卷影印本上,幾個人只能看得清是一些四肢纖長的人形在進行祭拜,而在夜梟的身上這圖騰則更加清晰了些,可以看得清被祭拜的是一個雙面的神像,這神像左右兩邊的身體和臉既相似有不同,一半陰柔,一半硬朗;一半陽光和藹,一半陰鷙冷峻。
夜梟也並非腦子不好使,立即又反應過來虞漁舟是在激自己,於是又放下衣服蓋住自己的紋身,道“你們到底跟不跟我去?”
虞漁舟忍俊不禁道“去去去,去還不行嗎?”
夜梟這才恢複了一點臉色“那就得了,幹嘛這麼多廢話。”
夜梟似乎還是不太適應人身的模樣,幹脆變回了夜梟的樣子,不高不低的飛在幾個人前面,偶爾也會停在樹枝上等等他們。虞漁舟和蘇厭還好,安陽卻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話說這幾天的折騰他也瘦了不少了,只是體力的恢複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安陽總還是需要些時間的。
虞漁舟和蘇厭才懶得理他,在前面繼續若無其事地聊著天。
虞漁舟道“你看他身上那紋身,那上面的神像,左邊的一半和你很像哦!”
蘇厭道“那神像戴著面具,怎麼看得出和我像?”
虞漁舟道“主要看氣質。那冷冰冰的樣子,傲嬌啊,挺像的。”
蘇厭就笑了,道“那另一半倒是和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