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弓看起來很是樸素,除了一些簡單的花紋之外,基本沒有其他的裝飾,甚至沒有漆色。先秦時期的東西確實沒有後來的精緻,但這樣簡陋的虞漁舟還是第一次見。虞漁舟大多的知識都來自於親身經歷,畢竟活得久了嗎,知道的自然就多了。可先秦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對那時候的事知之甚少,也就僅僅是九年義務制教育裡的那一點點罷了。
書到用時方恨少,虞漁舟真是後悔當初有機會讀書的時候沒好好讀書。不過,好在身邊這幾個人能文能武,簡直就是行走的百度百科。
蘇厭反複看了看那弓,又用手指一一觸控了上面的花紋,這才道“這弓上面的圖案雖然簡單,但是看起來,應是一種圖騰。”
虞漁舟向來是對這些東西沒有研究的,好奇道“什麼圖騰?”
虞漁舟笑笑——他似乎總是在對虞漁舟微笑,然後很隨意的打了一個響指,接著“噗”的一下子,白無常便很神奇的出現了。
旁邊的安陽安陽嚇了一跳,顯然還是很不習慣白無常的這種出場方式,抱怨道“怎麼是這種召喚方式?滅霸嗎?我還以為要燒點紙錢什麼的。”
蘇厭沒說話,其實他也並不是一個計較的人,只是有的時候故意逗別人玩罷了。
白無常這次是以女身出現的,依舊是那撩人的模樣,穿著一條紅色的連衣短裙,性感得很。蘇厭不說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知道這白無常一定會懟回去。
果然,白無常媚笑著道“其實打電話也是可以的哦,或者,我還會從電視螢幕裡鑽出來,下次你若是想我了,手機螢幕也行。”
安陽道“算你腰圍一尺,你試試。”
蘇厭找白無常來自然是有正經事的,便打斷了他們道“白秘書,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上面的圖案。”
白無常從精緻的手包裡拿出一個iphone x,對著那弓來來回回拍了幾張照片。
“蘇總,您這手可真是漂亮呢!”白無常花痴道。
虞漁舟覺得很神奇,這白無常無論男身還是女身都很到位,男身陰柔卻不顯得娘炮,女身嬌媚卻不顯得做作。
白無常又“噗”的一聲消失了,蘇厭笑著解釋道“他還是覺得這樣去各處會快一些。”虞漁舟的心裡卻總覺得這樣不太好,在人間便應該有個人的樣子。
李清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推了一下眼睛,道“說來也是很奇怪,海市的引路人,倒是和虞總長得很像。”
虞漁舟猛地抬頭,道“和我長得很像?”心裡想著,這怎麼又有自己的事了呢?自己不過是一個老不死的典策罷了,怎麼最近出鏡率這麼高?
李清道“確實,那個引路人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人模樣,無論是五官還是神態,都與虞總很像。”
一開始,虞漁舟夢見自己在一條極長的集市裡,還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李清在那海市裡自己才會夢見那集市。如今看來,並非這麼簡單。他總有一種預感,就好像,是自己透過夢境走進了那海市裡。
蘇厭道“虞總,是也夢見了那海市吧?”
老金和安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虞漁舟,老金還碰了碰安陽,示意他去茶水間拿些零食來,坐等吃虞總和蘇總的瓜。
虞漁舟倒是沒發現安陽和老金的一臉八卦,回答道“是。”
蘇厭道“那便是了。那海市幾千年前就已經沉入了海底,而典策大人也活了幾百年,說不定曾經去過,便留在那裡了呢?”
五百年,如果是常人那便是二十幾代人甚至更多,恐怕一本厚厚的族譜都寫不下。對於虞漁舟來說,想要把這些年的記憶全部記在腦子裡,太難了。或者說,有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他是自己選擇遺忘的。都記著,不如騰出些空間來記一些有趣的見聞。
所以,到底去過那海市,他是真的記不得了。如果沒有那個夢,要他努力想想,說不定還會有個結論;可如今做了那個夢,他便更加分不清那個才是現實了。
“就算去過,那人也不可能就是虞總吧?”李清道。
蘇厭笑笑“留下三魂七魄裡的哪一魂在那完成自己的心願也是有可能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虞總在那裡,本也簡單,只要檢視一下虞總的魂魄是否全都在這便可以了。”
虞漁舟打斷道“算了,是不是我也沒有什麼影響,不如還是先辦正事。”
聽虞漁舟這麼說,老金忙把手裡最後一口薯片塞進嘴裡,還嘬了一下手指,道“我去把我整理出來的東西拿過來你們看看。”
虞漁舟嫌棄道“先洗手。”
老金把整理的報告拿過來,竟然是一份手寫稿,字跡還相當的漂亮,蘇厭不禁稱贊道“好雋永的柳體。”
老金平時是個挺不拘小節的人,就算讓他去和路邊賣煎餅果子的多要一根果子、一個蛋他都覺得沒什麼,反倒是蘇厭這樣不走心的一句稱贊讓他老臉一紅,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