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井看起來不深,從虞漁舟他們站立的位置到井口也就不過七八米的樣子;井下倒是寬敞,像是一個井下的客廳,虞漁舟環顧四周,並沒有見到長明燈的影子,估計是被蠃魚提前給收起來了,根本就沒想留給他們。井壁一側有一條黑漆漆的甬道,甬道裡石階級級向下,因為地勢越來越低,被井水灌得滿滿的。但是如果井口真的是被蠃魚有意封住的,恐怕這甬道就是他們唯一能走的通道了。
老金說“我試試看能不能上的去。”
老金平時是不怎麼愛說話,嘴有點笨,私下裡還是很細心的。他早就知道虞漁舟天不怕地不怕性格乖張、做事不計後果,偏偏就是怕水,著火了他就真的能看著它著也不用水去滅,現在讓他往水裡鑽估計已經是很難為他了,最好還是能從井口出去。
老金深吸一口氣,從腰發力,側身彈躍而起,盡管井壁濕滑,長滿青苔,但他還是找到了合適的著力點支撐自己的身體向井口靠近。
只幾下,老金就蹦到了井口附近的位置。過了幾分鐘,老金下來,道“恐怕出不去了,井口被龍鎖鎖住了。”
提及“龍鎖”,李清心裡一沉。看來這蠃魚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謀劃已久了。他知道自己的底細,是害怕自己被逼無奈以真身青龍送井底的這些人出去,才故意用這龍鎖封住了井口。
這龍鎖原本在北京的一口鎖龍井裡,是當初燕王手下大將軍姚少師為了降服作惡的老龍留下的,就這都東西,將那老龍鎖在井下苦海中幾百年。當年日本鬼子攻打北平時,任憑是什麼獨享佔為己有,於是用軍車向反方向行駛,想要把龍鎖整根扯出來,只是扯了二十幾米,不僅沒扯到頭,井裡還傳出呼嘯的聲音。日本人怕老龍被放出來,才只好作罷。如今將這神器都請出來了,這蠃魚恐怕是想治他們於死地。
盡管不知道是為什麼,但蠃魚背後一定有人指使,就憑他,恐怕連著龍鎖的一節都扯不動。
“那看來就只能走這‘下水道’了。”虞漁舟盡量不露聲色的咬了咬牙就要閉氣往水下鑽。
蘇厭及時在後面拉住了虞漁舟的手腕“其下水道不知有多長,有無兇險尚不可知,這樣貿然下去會有危險。”他的手上冰冷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井下太冷的緣故。虞漁舟這才記起,蘇厭的外套還穿在他的身上,蘇厭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站在水裡。
蘇厭看了李清一眼,沒說什麼,但分明是在暗示他。別人不知道李清的來歷,蘇厭是清楚的。青龍入水,就算不能為他們趟出一條路來,至少是不會搭上自己性命的。
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蘇厭也不在意,只要虞漁舟安全,別人的事,他管不著,也根本就不想管。
況且李清自己也是願意為了虞漁舟肝腦塗地的吧。
李清是個通透的人,於是道“虞總我先下去看一下下面是什麼情況,你們先不要走動。”說著迅速脫下上衣,露出精煉的腹肌。
安陽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手伸向李清的腹部“呦,這人魚線,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北海鮫人吧。”
李清沒理他,摘下金絲眼鏡,裝進口袋裡。
“等一下。”蘇厭叫住李清,走到他身邊,朝他的右肩上吹了一口氣,李清右肩的明燈便也亮了起來。
李清微微欠身表示感謝,接著一躍進入了水裡。不消片刻,身影就消失在水中了。
李清去後,剩下的人只能等著。
只是沒想到,李清這一去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