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日,蘇棋更加勤奮工作,張遠塵知道他為了攢錢,只是好笑地搖搖頭,幫他幹活,只是張大餅的醫藥費還是不菲,兩人只能一點一點積少成多。
自然,兩人關系也更加融洽了,張遠塵也不介意被蘇棋整天當著暖手火爐,兩人經營鋪子、照料張大餅、閑聊,真如家人般貼近。
有時候蘇棋想,或許這一輩子真的會一直待在這燒餅鋪裡了。
只可惜是好景不長,兩人融洽的背後還隱藏著個搖搖欲墜的雖然不算惡意的隱瞞,總有一日會激化兩人之間的親密無間。
而打破這一池平靜的,卻正是蘇棋的最佳損友、許久沒有出場、沒有和蘇棋一起喝茶品酒的已婚婦男白行簡。
因為蘇棋已有幾個月未去早朝,再加上燒餅鋪忙碌,而且夜添香也對白行簡看得嚴,每天除了上朝,基本上只能在床上混著【“床上混著”這詞語太讓人容易想多了,什麼夫夫雙雙把家還啊相性好啊的】,於是白行簡和蘇棋其實算起來也有好多日子沒有好好聚聚了。
因此這回,剛剛從百裡嵐那裡得了訊息的白行簡自然不會錯過和蘇棋的碰面,想著要給他一個驚喜,下了朝便便興沖沖穿了幾條街跑去買張家的燒餅了。
不是早上,買燒餅的人少了不少,只是仍然有晚起的百姓來光顧生意,蘇棋忙於關注爐內烘培的燒餅,偶然抬頭擦汗,才看到面前笑眯眯的損友,又驚又喜,“悅茗!”
“子軒啊,想不到你竟然躲到這兒來了,”白行簡眯眯笑,半張臉埋在狐皮大氅裡,“竟然還能躲上好幾個月!”
“呵,你家那位怎麼能放你出來?”蘇棋一臉鄙夷看著他,“嘖嘖,重色輕友的家夥,這幾個月被喂胖不少啊。”
雖然和夜添香的關系不是秘密,只是白行簡還是臉有些微紅,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別打岔,聽說我們蘇少賣的燒餅味道可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給我來兩個甜的啊!”
蘇棋還想打趣,卻看到張遠塵服侍張大餅喝了藥,從鋪子門口走過來,心道一聲糟了,故意咳了兩聲提醒白行簡,只裝作一副遇到尋常客人的樣子,轉頭給白行簡準備燒餅。
白行簡看他這樣子,自然知道是禦殿西南將軍的功勞,便也乖乖不說話等著燒餅。只是張遠塵走到店內,看到這客人打扮得非富即貴,便多看了兩眼,隨即愣住,“閣下有些眼熟,不知是……”
白行簡心道被認出了,只能幹笑兩聲,“哦呵呵,真是有緣吶居然這裡就是張將軍家的燒餅鋪啊哈哈,張將軍真是好記性,在下太書院閣臺甫白行簡,在朝上見過將軍幾次,聽說這裡燒餅做的好,便來嘗嘗鮮的。”
張遠塵點點頭,“多謝白大人來光顧生意了。”說罷,洗了手繼續去揉麵。
此時蘇棋用白布裹了餅遞給白行簡,使個眼色讓他快走。
白行簡點點頭,正想轉身離開,卻被圍進一個懷抱。蘇棋和白行簡兩人一看,同時垮了臉:來的這位,不正是夜添香這個不好惹的主兒麼!
“悅茗,下了朝怎麼到處跑?”夜添香語氣一如既往輕飄飄,帶著點不在意地看了門口的招牌一眼,“燒餅?你什麼時候愛吃這個了?”
白行簡沒告訴夜添香蘇棋是瞞了身份來的,生怕夜添香當著張遠塵指出蘇棋身份,於是一時之間有些卡殼,“那個,我聽說這個燒餅鋪遠近聞名,所以來看看……來來,你嘗嘗,這個叫蘇棋……啊,不是,叫阿棋的夥計做的燒餅地道得很。”一邊給夜添香使眼色。
夜添香也不是傻子,“哦”了一聲,點點頭,挑眉眯眯笑,笑瞥了一眼一臉緊張的蘇棋,也不多問,接過白行簡遞給他的布包,兩人便施施然離開了。
蘇白兩人同時鬆了口氣,卻沒注意到背後正在揉麵的張遠塵皺了皺眉。
他雖然和白行簡不熟,但也知道太書院閣臺甫是什麼樣的地位,而另一位既然是和白行簡一起的,那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只是兩人卻會大老遠趕過來看一家燒餅鋪,這就有些怪哉。而且,白行簡剛才說了句什麼來著,“蘇棋”?什麼意思?難道指的是阿棋真名?可他一是個十指不沾陽春露的貴主兒,二來又是頭一回來這裡,如何能夠記住一個普通的夥計的名字的呢?突然之間語氣的緊張又是因為什麼?……
只是雖然心存疑惑,此時他也沒多想,轉眼就因為招呼客人把這事兒忘到了腦後。
矛盾真正的激化來自於第二日他例行的上朝:雖然皇上答應免他早朝,但是每月初一十五等重要日子他還是都需要到宮裡去早朝一趟,算是例行公事般點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