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見他一夜亮著燈,推開門來,見他這般如痴如呆的模樣,又見那一地鬼畫桃符的紙張,走過去伸手摟住他的腰間,呼氣道,何必為難自己。寫不出來,咱們就不給他回。讓她等。
她心裡還埋怨著,那小娘們不懂事,居然敢掀她的桌子。從來都是她掀別人的桌子,哪有她這般張揚跋扈的。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秦風潸然地指著手邊的那一卷金玉枝,決絕地搖了搖頭。
待秦綿拿起那捲金玉枝,一臉愕然道,金玉枝?
旁人不知道這金玉枝的昂貴,她身為曾經江南舵的舵主,在江南武林中少不了儒雅風流的江湖浪子,而這金玉枝幾乎就是他們的必殺技。
一紙奪一人心,十卷換一座青樓。絕非,空穴來風。
“他倒是捨得啊!”秦綿唏噓道。
心想著,嘿嘿,這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被大魔王訛去的50萬兩,眨眼睛就回了一座樓。
待看完那金玉枝上的話,秦綿沉默了。她原以為那人屠認他當兄弟,不過是隨口一說。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重視他。話裡話外,其實也就一句話,好好活著,京都見。
她暗自苦笑,這信可不好回啊。
他們都是弄刀耍槍的人,難不成還去找個寫書先生來代筆?讓宋義來?
可看到秦風那愁苦的模樣,不由地輕輕搖了搖頭。這傻小子,一旦較真了,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不多一會兒,秦風再次下筆了。
他的筆力如刀,字卻醜如狗。一筆一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筆墨之間的刀斧痕跡,躍然於紙上。
一個“等”字寫罷,他渾身大汗淋漓,當即將手中的蘆管扔到一邊,氣喘吁吁道,寫完了。
“這就完了?”
秦綿懵逼了。這就叫回信?就這麼一字,你犯得著這般折磨自己?
待再看下去,卻恍若見到了一幅你追我趕、你死我活的拼殺血戰。一筆千刀萬變,一畫波浪起伏殺聲陣陣,頓時身心不穩,連忙撇開,心中惡血卻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大口噴了出去。
“你!”
秦風一把托住她委頓的身子,趕緊一把拈起一張宣紙將那字蓋住,擔憂道,你沒事吧。
秦綿臉色蒼白,如見了鬼一般地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都怪我,沒有及時提醒你。這是天山折梅手!”
“天山折梅手?”秦綿喃喃道,那臉上更加地驚恐,“你...你學會了那功法?”
秦風點了點頭,心虛道,這是天山折梅手的三路掌法,可化掌為刀,也蘊含諸多兵刃的絕招。你功力不夠,被反噬了。
將她安頓下來,秦綿的腦袋還暈暈乎乎。這才多久的時間啊,他是怎麼練的,竟然比她的速度還快。
待氣息穩定下來之後,她思來想去,又想起這幾日的他神神秘秘,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
秦風見她不依不饒,只得如實說道,我檢討不該瞞你。是有人在背後教我......
還未說完,暖閣裡頓時飄出了股股梅花的清香,還帶著一股子汗味。
“呵呵,你想見我們?”窗子被人一把推開,天殘從屋簷上倒掛著腦袋,咯咯地笑得那般得意和自如。猶如一隻倒吊著尾巴的九尾狐看見了自己的獵物。
而那地缺卻如影子一般地飄蕩她的面前,甕聲甕氣道,我就知道風少爺瞞不住。
“天殘地缺?怎麼是你們?”
見秦綿在短暫的驚嚇之後,很快臉色平靜,天殘掉頭從屋簷上翻騰進來,朝著她吹了一口氣道,別演了。阿綿,你早就猜測到了吧?
秦風驚愕地回過神來,看著秦綿臉上抽動不止,似乎在努力忍著笑意,但目光卻多了很多的埋怨。
“是你故意的!而不是我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