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靜靜冷冷地看著她,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也沒有想象中的失望,只是淡淡地問道:“原因?”
其實這才是宋嬌最關心的,原主明明就對她不薄,而她在北齊那邊,也已經無父無母,沒有牽掛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能夠陪伴原主這麼久,在這裡的時光,她也是一直都在幫著原主,兩個人的感情可以說是非常好。
所以宋嬌並不能立刻猜到她背叛原主的原因,哪怕她早就已經開始懷疑了這個阿蠻有問題,她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背叛原主。
阿蠻面色有些發青,抬眸看著宋嬌,顫聲道:“因為......因為奴婢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是......陛下的人了,奴婢早早便已經,愛上了他,他承諾我的,實在是太多了......”
說話間,一行清淚,自她的眼角滑落,眼裡是一片悽然之色。
宋嬌聽了她的回答,實在是沒忍住,覺得十分可笑,但是仔細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阿蠻是個丫鬟,是個侍女,她的使命似乎就已經固定,終其一生都只能侍奉伺候另一個女人,隨著她漸漸長大,她也會看見別的身影,她也會有對未來的設想。
與其一成不變永遠陪伴著一個人,照顧著一個人,她為什麼就不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呢?
她會欽慕宋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誰都會有情竇初開的年紀,阿蠻也是一樣,哪怕她也會在心裡懷疑,宋澈會不會欺騙她,但是隻要她願意相信,那麼哪怕是再明顯的騙局,她也會心甘情願的被騙......
阿蠻一定知道宋澈是想要利用她來監視自己,所以才會給予她那些所謂的承諾。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願意去相信並且願意去做,那又是另一回事,她欺騙了自己很久很久,一直到今天,她終於袒露了一切。
宋嬌在最初的發笑過後,漸漸也明白了阿蠻的想法,她也知道了,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輕易的改變自己的命運,都會有勇氣去主導自己的命運。
阿蠻她,或許不值得她來原諒,但是,宋嬌也不會去剝奪她的自由。
宋嬌目光平靜且深沉地看著她,眼神中有著對她的幾分憐憫之色,道:“我知道了,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眼前的人並沒有想象中的暴怒,也沒有遭遇背叛的傷心,更沒有對她有所期待之後的失望,從頭到尾都是那樣的平靜。
阿蠻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她以為,主子是在意她的......
可是沒想到,主子的心裡,其實早就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或許在她的心裡,任何人都會比她這個背主的侍女要重要吧......
她的眼中浮現出絕望之色,深深地將頭磕在地上,嗓音帶著明顯的哭腔道:“阿蠻自知罪該萬死......不配再伺候您,不配再苟活於世,求您賜死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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