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依賴科薩科夫精神病04）
“今天我過生日，老畜牲今天沒喝酒，不知道從哪兒撿了個音樂盒送給我，簡直可笑，我又不是女孩子，需要這種鬼東西做生日禮物嗎……”
“今天老東西打我打得太使勁了，身上都是淤青，洗澡的時候差點被同學發現，我懷疑我這個室友喜歡我，不然為什麼總盯著我看……”
“今天我看見我媽了，不過她好像不認識我了。沒關系，我也不稀罕她。今天在酒吧賣了不少酒，夠我什麼都不幹花一整年了……”
“我好像得艾滋了，挺好，正好傳染那老王八蛋，大家一起死……”
“我準備先走一步了……”
……
“幹嘛呢你？”李婉半夜口渴，起來喝水的時候，被隔壁床鋪的王夏夏嚇了一跳。王夏夏蓬頭垢面，坐在床鋪上，電腦發出陣陣幽光。
王夏夏一抬頭，淚流滿面地看向李婉，招手示意她過來。
李婉湊過去，原來王夏夏正在看一個帖子。王夏夏是個腐女，經常泡在論壇上，關注一些網紅gay曬出來的生活，樂此不疲。這個帖子有些特殊，王夏夏追了好多年了，這個帖子的敘述者和他們一樣，是個普通的學生，而他的感情經歷卻不一般——他的物件，是他養父。
彷彿小說裡的情節發生在現實中一樣，不過網路上誰知道對面是人是狗呢。如果這個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未免也太悲慘了。
王夏夏淚汪汪地給李婉講起這個帖子。早在五年前這個帖子就在連載了，男主似乎和他年齡相似，他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兒子。他的父親長期酗酒，性格暴躁，早在他10歲的時候，母親和他父親離婚了，離家之前報複般地跟他父親說，這個兒子並不是他父親親生的，他父親真的帶他去做了dna鑒定，原來母親沒有騙他。
父親本來性格就糟糕，動不動就生氣打人，受了這等打擊性情更加暴烈起來，時不時毆打他不說，喝酒喝得人事不清的時候甚至還強暴他。但是父親也有酒醉後清醒的時刻，看到他滿身的傷痕，會後悔地痛哭流涕，向他道歉，給他買禮物補償他。
從他10歲到20歲這十年間，他一直過著一秒天堂，一秒地獄的生活。他甚至懷疑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不然這麼多年了，他為什麼不報警，不把這沒人性的老王八蛋送進監獄。
他從老畜生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床上的花樣。老東西平日裡什麼也不做，四處鬼混，和同樣沉湎酒色的狐朋狗友那裡隨便學來什麼手段，回家都在他身上試驗。拜他所賜，他到酒吧裡打工的時候，憑藉著這些手段，也能混得風生水起，吃穿不愁。不僅能交了自己的學費，照顧自己的生活，連老畜生那口飯也供得起。
終於一切截止在酒吧的一次體檢中，酒吧的老闆會定期為他們這些員工體檢，得了病的要趁早滾蛋。他不止一次經歷過身邊人事的變遷，對這些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報應不爽，這次中招的是他自己。
他的hiv檢測結果是陽性。從酒吧那裡拿到一筆體卹金後回家了。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這糟糕透頂的人生，終於要結束了。”
王夏夏擦擦眼淚，對李婉說：“他好像最後自殺了。”
“憑什麼啊，他怎麼這麼慘。”兩個女孩抱頭痛哭。為別人的命運悲痛心酸。
女孩的心溫柔易感，周南的心冷若冰山。此時，周南已經對何明與何志強的自殺事件瞭解了一部分真相。
周南在a大的學生中調查過，賀明長相清秀，在工商系學業優秀但又為人低調，性格有些靦腆，不愛與人說話，但是人緣極好，老師和同學們都很喜歡他，更不乏暗戀者。但是這樣的人的父親卻是一個長期酗酒，舉止粗魯的人。
何明的室友說何明的父親不止一次來學校找何明，兩人之間經常發生爭執，而他們經常看到何明身上傷痕累累，他們懷疑何明在遭受父親的虐待。但是何明卻說他們父子之間關系不錯，讓他們不要到處亂講，所以他們一直幫何明保守著這個秘密。
警方從何明與何志強的人際關系排查起來，何明打工的場所、同事，何志強的酒友，何志強的前妻，加之李婉提供的論壇帖子查到的ip地址，真相很容易就拼湊了出來。
何志強這樣的人，生來沒有受過什麼教育，年輕時候就是個混混，靠著一些狐朋狗友，走街串巷收取保護費為生，後來結識了一個陪酒女，兩個人就草率地結了婚，生了何明。
後來陪酒女跟著別人跑了，何志強咽不下這口氣，尤其得知何明不是自己兒子的時候。老子給不知名的小白臉白養了十年兒子，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作為報複，何志強虐待何明，將自己的怨氣全部發洩在這個孩子的身上。
酒醒後，何志強竟然還存有幾分良知，幾分後悔，於是會補償孩子。但是長期的酒精依賴，早已腐蝕了他的大腦，很多行動都是未經思考就做出來。一旦木已成舟，人又有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得過且過的心態，於是惡果又將愈演愈烈。
何明中學的時候也曾離家出走過，但是身無分文的小孩子又能跑到哪裡去，何志強把他抓回來的時候強暴了他。從此，何明更不可能離開他。
何志強在警察局裡鬧事，想要把他兒子帶回家。這些廢物警察不管用，他就自己去找。不甚清晰的記憶指引他來到a大，彷彿此前他經常來的樣子，他熟門熟路地順著南湖往男生宿舍樓走，然而酒喝得實在太多了，他在湖邊絆了一跤，竟然一頭栽進湖裡淹死了。
“就這麼結案了。”周南坐在盛洺家的客廳裡，和祁聿碰杯。
“這才是喝酒誤事的最高境界。”周南一口幹了杯裡的白開水，對何志強的事件嘆為觀止。
酒也好，煙也罷，甚至藥物、毒品，都是內心空虛的寄託，是為了尋求滿足。理智的成年人，要善於調節情緒，在生活中，努力尋找一些健康的感興趣的事物，投入其中，有所牽絆，人生也不會輕易地就此毀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