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扭頭走回桌旁,逕自拆了油紙包,準備享用遲來的午飯。
“什麼都不記得?”天城隸滿納悶地瞧向小姑娘,勸道:“姑娘,我們知道你應該是給人迷昏了,可你至少告訴我們名字跟住處,我們可以把你平安送回家。”
她一個年少的小姑娘,給人下藥關在箱中,醒來又在陌生的地方,身邊有個講話一向不怎麼客氣的風千流,也難怪她會吵吵鬧鬧的,但是該解決的問題還是要解決啊!
況且,這問題從頭到尾都不該由他負責吧?
明明是風千流造的孽……
“省省力氣吧!”風千流夾起香嘖嘖的烤野味送入口中,轉頭瞄了小姑娘一眼,冷淡地應道:“她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真的嗎?”天城隸滿倒沒什麼懷疑,只是露出訝異至極的表情往小姑娘的臉上打量,“一點點都記不得了?”
“真的。”小姑娘微噘起嘴,悶聲道:“接下來你該不會又像那個人一樣,逼問我是不是想使什麼詭計,為什麼被關在箱子裡卻沒記憶,還有,我是不是跟什麼賊來著的串通共謀吧?”
雖然這個男人的笑容看起來比風千流和善許多,但經過方才的震撼之後,她再也不指望有人能夠回答她心裡的疑惑了。
“什麼?”天城隸滿跳下床,踱回桌旁,一把搶走風千流正想送入口中的雞腿,狠狠咬掉一大口之後,才口齒不清地質問道:“千流,你這樣欺負一個失憶的小姑娘?”
“你又知道她真的失憶?”風千流白了天城隸滿一眼,“你懂不懂什麼叫人心難測?”
只要對方是女人,天城隸滿就不懷疑是嗎?
“那你懂不懂什麼叫同情?”天城隸滿沒幾口就把雞腿啃了個精光,舔舔唇,他丟下骨頭,抓起其中一個油紙包踱回床邊,往小姑娘遞去。
“這是什麼?”小姑娘疑惑地瞧著天城隸滿。
“酥炸魚丸。”天城隸滿堆起了親切的笑容,“你至少昏了一整天,應該粒米未進吧?先吃點東西填個胃,我陪你聊聊。”
小姑娘愣愣地看著天城隸滿,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人真好,對我真親切。”打從她醒來到現在,風千流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態度在對待她,不像這男人……
“大家都這麼說。”天城隸滿自信地拍拍胸膛,“別怕,他怎麼欺負你的,都可以告訴本少俠,我叫天城隸滿,是蒼龍堡裡的邪刀鬼見愁,專門生來保護你這樣嬌弱的小姑娘。”
風千流聽得一翻白眼,到口的香嘖嘖野味差點吐出來。
“隸滿,你說起謊來還是一樣面不改色。”風千流擱下食物,回頭往窩在小姑娘旁逖的天城隸滿瞪去,“老大不小了,還好意思自稱少俠,沒事成天四處留情,真虧你妻子受得了你。”
成家的男人了,還到處欺騙小姑娘的感情,這男人就算不怕下地府被閻羅王判個拔舌之刑,也該畏懼一下家中的妻子吧?
“你在小姑娘面前揭我瘡疤呀?”天城隸滿還是一樣嘻皮笑臉的,“怎麼,小姑娘贊美我人好又親切,你吃醋還是嫉妒?”
“她是不知道你這位天城少俠過去在花街的豐功偉業,才會看走眼。”風千流迸出一聲冷哼。
“花街?”聽風千流這麼一說,小姑娘不由得縮著肩往床角躲去。
這個看來人畜無害的男人,常跑花街?
老天,她到底是怎麼落入這兩個男人手裡的?
到底是誰這麼想害死她啊!
“放心,小姑娘,總之,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害你啦!”天城隸滿看見小姑娘一副怕得想逃走的樣子,忍不住迸出放肆的笑音,“你現在失憶了,所以八成不曉得,我們倆是出身天涯鎮蒼龍堡的俠客,絕不會為惡的。”
“你們……是江湖中人?”聽見天城隸滿的說詞,小姑娘的臉上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
所謂俠客,就是除惡揚善的正義之士對吧?
那麼,這表示她沒有危險囉?
“對,這附近幾座城鎮,可都是靠著我們蒼龍堡暗中除惡,才能夠如此安和越是得意。
“聽你在胡扯。”風千流向來不愛高調行事,他冷冷地瞪了天城隸滿一眼,又轉向小姑娘澄清道:“我就姑且當你真的失憶了,所以關於這家夥說的話,我勸你半句都別認真聽,省得上當受騙,傷心又失身。”
“咦?”小姑娘原本想反駁風千流,說她真的就是失憶,風千流說什麼姑且相信的簡直是汙辱人,可一聽見那句“傷心又失身”,她立刻一臉戒備地往角落縮,甚至是面露驚恐神情地瞪著天城隸滿。
人常言,知人知面不知心,難不成這個看來和善的男人,其實是個禍害?
“千流,我的好兄弟,你心情不好也別找我出氣吧?”天城隸滿皮笑肉不笑地迸聲,“回蒼龍堡後,想打幾場發洩你的不滿,我都奉陪,現在先替小姑娘說明一下情況怎麼樣?”
“她很欣賞你,怎麼不由你來說?”風千流咬牙迸聲。
“個人造業個人擔啊!兄弟。”天城隸滿哪會放過這個惡整風千流的機會?兩手一攤,他自床邊起身,回桌旁大啖美味去。
風千流的視線在天城隸滿跟小姑娘身上來回梭巡了數次,最後定在了小姑娘身上。
“你……你想幹嘛?”小姑娘警戒地回瞪著風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