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逆著光靜靜地立在門外。
最近段時間,謝清桐都是在床上度過。可能是大病未愈的緣故,謝清桐的膚色白得有些透明感。
這會謝清桐正靠在窗下的長塌上。
屋內杜鵑坐在塌前的紅木圓凳上,陪著謝清桐說著話。
謝清桐靠著金絲軟枕,著一身湖綠中衣,黑發散落在前襟,薄錦搭在腿上。
一些時令水果、糕點放置在旁邊的案桌上,絲毫未動。
杜鵑正勸著:“這會子,日頭毒了。姑娘不如到床上歇著。”
謝清桐嘴角揚起,眼波流轉,抬起右手,慢慢伸展手指,光線越過指縫,落在被面上,喟嘆了一句:“好多日不曾站在陽光下了。”這話好像就是跟自己說的一樣。
不待杜鵑回應,謝清桐的聲音多了幾分輕快:“好杜鵑,讓姐姐多曬曬。去去身上的黴氣,多曬太陽,多補鈣,我才能補得快啊。這都八月了,我還得……”
謝清桐胸口一滯:“還得給逍遙做他惦記了多時的月餅呢。”
“那姑娘歇著,我去廚房看看飯菜。消暑的東西,姑娘想吃點什麼?”杜鵑又替她挪了挪枕頭,讓她換了個姿勢。
一回頭,杜鵑福了福,張嘴:“公子好。”
謝清桐覺得病一場不光身體弱了,連耳力都不行了。
杜鵑替謝清桐拿了連披風,替她繫好,方才出了門去。
謝清桐深知在楚瑾瑜那兒,話說多錯多,少說話才是王道,也不知道剛才那話他聽去了多少。
謝清桐臉都快愁皺了。
真的,要論定力,還真沒有比的過楚瑾瑜,但今天楚瑾瑜不是來跟她玩心理戰術的,所以先開口的是楚瑾瑜:“謝姑娘今日感覺如何?”
謝清桐身體明顯一震:“勞楚公子費心,今日已經好了很多。再過兩日,怕是能痊癒了。”
謝清桐只要一看到楚瑾瑜,就馬上能想起這院子是楚瑾瑜住的,一個人住的,她就特別迫切的懷念自己住的那個下人房。
楚瑾瑜遞過一塊牌子:“既然姑娘好了很多,那不如再看看這牌子。”
謝清桐忍住了吐槽,把牌子接了過去,一看牌子上的字,傻眼了,現代文?他們不是懂現代了文麼?
謝清桐抬眼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楚瑾瑜,自從上次在廚房那次,“無恨莊”所有人都能快速聽懂現代人的語言,看懂現代文了。現在把這個拿給她看,是跟她有關系?
謝清桐翻過來看了看正面的狐貍圖案,總覺得特別的熟悉。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是跟自己有關,自己一沒法術,二連“清歡莊”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找人?,第三個,都不知道這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會不會太晚了?
那應該跟自己沒有關系吧?謝清桐點了點自己,又指了指銅牌,然後搖了搖頭。
楚瑾瑜也搖了搖頭,謝清桐心都涼了。
“這事跟你有何關系,我不知道。但這銅牌是你開啟的,裡面的字,是你們那個年代的。換句話說,這個銅牌有可能就是給你的。下面還有一些數字,你看看。”
這大概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楚瑾瑜跟她說得最多的話了。
銅牌的另外一半用很小的字型,寫上了時間,時間就是大後天。
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謝清桐撐起精神下了塌,筆直立在楚瑾瑜跟前,人還搖晃著:“請公子指點一二。”
楚瑾瑜眼神有了驚訝:“姑娘不必客氣。若說這‘清歡莊’倒還跟我有些淵源。就不知姑娘會怎麼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