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往右。”謝清桐冷汗都冒出來了。李榮輝反應過來了,使出吃奶的力氣死死把方向盤往向右打去,但已經來不及了,本來就是下坡路,他又加了油門,車內有人已經嚇哭了。
蛇頭已經到了車前,李榮輝嚇得閉上了眼睛,但蛇頭就像一團黑霧一樣,碰到車頭立刻輕輕散去。
誰也不敢出聲,車裡一片死寂,突然,車子停住了。
“李伯,李伯。”謝清桐輕輕叫了司機。
李榮輝睜開眼睛,作勢要開車門,謝清桐又出聲制止了他。李叔這才回過神來,拉好手剎,額頭上的汗如雨下。
李嬸大聲呵斥:“李榮輝,你要死別拖累別人成嗎?你是見了鬼還是撞了邪?車子開成這樣。再以後你甭開車了,天天跟你的麻將一起過吧。”
說著李嬸又痛哭起來。
謝清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李嬸,您別著急,這事肯定能解決了。等會李伯伯把車門開啟,先下去四個人。”她指了指中間四個男學生:“你們四個人下車,找石頭、大木頭,這一袋麻繩也拿下去。石頭越大越好,用石頭攔在車後輪,另外麻繩系那邊的樹上去,不夠長的話就係在大石頭。”
“為什麼我們不能下去?”有人抗議,在車上多待一秒鐘,風險就越大。
“車子一旦重量不平衡,就會直接掉了下去。只要石頭夠多,重量平衡,我們都可以下去的。另外你們下去的人,注意攔住車輛,這樣我們的機會更大。”
李榮輝開啟車門,四個人依次下去,動作極輕,但每下去一個人,車子就向前蹭一分,車內的人死死拽著自己的座椅,哭的人越來越多了。
車外四人很快就搬來了很多石塊,車子穩定了很多,車內陸續有人下去。
一個小時後,終於等來了一輛車,司機是趙叔。趙叔拿出牽車繩,發動車子,把懸崖上的客車拖了回來。
大家下車後,癱坐在路上,有人放聲大哭,命差點都沒了,哭也是正常的。李嬸又哭又笑,又錘了她老公幾下。
突然謝清桐看見槐樹上有身影一閃而過,那張臉她看清了,一個美麗的女人,那女人朝她身後指了指。
回過頭來,路中央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男人,身形挺拔,頭戴金冠,一身靛青色直裰,腰間纏有玉帶,這人怎麼看怎麼都像來自遠古年代。
男子朝她微微一笑,張嘴說了一句什麼,說得很慢很慢,離得有些遠,聽不見,謝清桐努力辨別著口型,就讀懂了三個字:困龍山。
謝清桐不知不覺朝他走去,想去問個清楚明白。
“清桐,你要去哪裡?”
“沒事,我就......”待謝清桐應了話回過頭來時,那男子早已消失不見。
困龍山?
謝家灣村裡左邊那座山就叫困龍山,這山上樹木鬱郁蔥蔥,只見樹木,不見山石。遠遠望去黑黝黝的一片,再加上山裡霧氣重,山上常年雲霧繚繞,更加看不清山的面目。關於這座山有很多的傳聞。
據說是禁山,至於為什麼禁,下至後輩小年輕,上至六七十歲的老人,都不知道原因,反正謝家祖上就是這麼一代代傳下來的。
當然,也有後輩小年輕不信邪,想進去砍點好柴火,進山的路就那麼一條,這幾個小年輕七纏八繞的走了大半天,一看,居然回了村口,這幾個人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在家裡修養了好幾天才能下地幹活,問了卦,說是驚動了困龍山上的睡龍。
打那以後大家都跟商量好了一樣,再也不提去困龍山的事了。
這些都是老輩人晚上閑著沒事,講個孩子聽的,孩子們又愛又怕,誰也沒當真。
這去縣城路途遙遠,謝清桐漸漸迷糊起來,連剛才發生的那些事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唯獨那個男人的模樣跟印在腦子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