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岑哭喪著一張臉:“師父我真的不是有意那麼說您的, 只不過您留下的法陣是在把我坑苦了。徒弟我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按照您的吩咐辦事, 哪怕被人當作是認錢不認人的騙子也在所不惜,我怎麼會咒您, 我剛剛真的是覺得那個法陣太坑了,坑了徒弟我這麼多年呢。”
“那也是祖宗們傳下來的法陣。”師父哼一聲:“咱們商殷派起源於最早的風水大師之一盤庚的手中,這個法陣經過無數次改良才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能弄出來寶貝就不錯了,你還敢嫌棄?”
“不敢不敢。”方岑在師父面前出奇的乖:“師父我錯了, 再也不敢那麼說了。”
師父這才佯裝滿意:“還算你乖巧, 你要是敢不乖, 我留下的遺産就不給你了。”
“啊,還有遺産?”方岑像是掉進了錢眼裡一樣:“師父您一定要留意産給我,不然我就快支撐不起整個商殷派了。”
楚勝寒看他們在商量商殷派的事情,他不好攙和,幹脆走遠一點在入口處等著。
雲琉璃此時也蹲下身跟方岑和師父一起說話。
師父看著兩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徒弟, 心中感慨萬千, 好在是沒有再為難他們, 莫名覺得有些心酸:“師父也是對不起你們, 沒有盡到一個做師父的責任,以後商殷派就交給你們了,切不可怠慢。商殷派傳承的規矩切不能忘,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去銀行取……”
師父很痛快的交代了他的財産。
雲琉璃聽過遺産後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反倒是追問:“師父, 此間的遊屍是怎麼回事?您跟小君……哦,就是剛剛那個嬰靈是什麼關系?那個嬰靈說我師祖只收了您而放棄了他,到底是誰暗算的您?”
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師父想了想:“嬰靈小君?如果說跟我爭商殷派弟子位置的只有一人,名諱潘君,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說來當年……遊屍還是他放出來的,但是他放出來後沒多久就死了。此間遊屍在幾十年前為禍一方,我們玄學正道眾人犧牲繁多才竭力鎮壓,不想幾十年後封印又有所松動,才有我以壽數鎮壓這個做法,至於是誰暗算了我……”
雲琉璃感覺自己呼吸都屏住,靜靜地等著一個答案。
但然而,東方的天空已有些許透白,日出,快要來了。
師父的魂魄越來越淡:“為師且去投胎,剩下的你們都好自為之。”
她瞪大眼睛,有些著急那個沒有回答的問題。
但然而就在師父的魂魄消失的時候,她耳邊聽到了一句話:“是清心真人的模樣。”
她身體整個僵住。
清晨寒冷,不透風的沖鋒衣也裹不住她身體上的熱氣,她漸漸覺得從手到腳都冷了起來。
楚勝寒的師父,茅山派的掌門?
不,她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但師父不會騙她,師父看到的肯定是清心真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還有小君最後離開前的手勢又是何意。
她覺得一頭亂麻。
紅彤彤的太陽從東邊升起,橙紅色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驅散這一晚的寒意。
日出東方,景色極美,但然而此時她無心欣賞。
師父走了。
雖然她心裡早有再也見不到師父的準備,但師父真的走了她心中還是十分空蕩蕩,商殷派裡可以頂事的長輩沒了,她跟師兄就是商殷派的長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