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無奈的嘆息:“你這小姑娘, 怎麼說話這麼嗆, 這麼用激將法是沒有用的。”
於是某個說用激將法沒有用的白衣男子開始顯露身形,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古衣, 黑色長發披肩,在腦後用普通的白玉發簪豎起,標準的古代佳公子形象。
尤其是這個古代佳公子除了沒有影子之外, 簡直跟正常人沒兩樣,甚至比正常人還要活靈活現。
她十分淡定的懟回去:“激將法沒用你出來做什麼。”
某男鬼:“……”
她上下打量著男鬼的裝束, 又補上一句:“看你這模樣, 是明朝的老油條了吧。”
男鬼這下是真的有些震驚了, 誰想轉頭又聽她說:“應該還是明朝初期,聽說明朝末期一堆立領紐扣什麼的,你這麼簡單質樸的,不像是末期,而且你連個花紋都沒有, 估計也是個沒功名的人, 哎生前混的那麼慘, 死後卻是一鳴驚人的成了為禍一方的遊屍。你這波操作可以的, 只有死了才能體現出價值。”
男鬼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天知道他一向敬仰魏晉時期的名士風流,追求太子納妃衣白的飄逸風格,所以喜歡穿白衣。再加上他有功名在身,甚至曾考取庶吉士,所穿白衣皆是頂級的杭綢, 質感和垂感都有很好,但是卻被她扁成了這樣。
男鬼一時間臉色冷下來:“你這麼說不怕我惱羞成怒的不告訴你事情了嗎?”
她聳肩:“難道我對你好言好語的你就能告訴我不為難我了?我看也不可能,最開始我想跟你談談但你不想跟我談,我現在只能放棄。你都是活了幾百歲的老老頭子了,城府深的可怕,我這點小言小語的為難不算什麼,在你心中肯定不當回事,你的目的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猜,只希望你遵守承諾告訴我你說的事情我就謝天謝地,給你燒一堆紙錢都沒問題。”
男鬼:“……你能不能別提紙錢了。”
她“啊”了一聲,忽然悟了:“哦,對,你還沒去地府呢,不需要紙錢賄賂陰差,那我可以多給你燒點衣服,各種潮流,量體定做的西裝革履,或者說潮流破洞牛仔褲,要麼你喜歡飄逸風格的也有襯衫型男,或者白襯衫的小清新,你想要什麼型別或者人設都有。”
男鬼雖然臉上表情不顯,但其實內心幾經變幻,他告訴自己他對穿衣沒需求,但是腦海中卻控制不住的出現自己換上各種服裝的模樣,一定……很英俊吧。
但是他絕對不要表露出來,他不能讓這個狡猾又嘴壞的小姑娘知道他想要什麼,他極為冷淡地說:“這些對我都沒用,說會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
雲琉璃此時已經走到了她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她掏出車鑰匙開啟自己的小車車,坐上駕駛座開啟油門一腳踩下就朝著她從前住著的老房子那邊開去。
男鬼跟在她身邊,猝不及防地狠狠的被灌了一口汽車尾氣,雖然他一個鬼魂聞不到味道,但是那種感覺也十分不好。
他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但不知怎得卻又露出清淺的笑容,他的魂魄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聲音卻出奇的傳到雲琉璃耳邊。
“剛才說的事情可以告訴你了。”
她雖然對某男鬼的傳話方式感覺到詫異,但還是波瀾不驚地問:“什麼事情?”
“有人……想要我被鎮壓在龍脈下的那具身體。”
雲琉璃開車的手差點一抖,但她很快就控制住沒釀成什麼夜晚車禍的事情,她問:“你那具遊屍的軀體?要那個做什麼,你甘心讓別人掌控你的僵屍之軀?”
男鬼慢條斯理地說:“我活這麼大歲數了,大風大浪也見過,當遊屍的日子也過了很久,現在並沒有什麼追求,就是喜歡做事隨心,我就想看看那些人能拿我的僵屍之軀做什麼。”
她略一思索就明白裡面的關節,沒好氣地回:“所以你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就是想讓我再告訴玄學正道的人,看我們正邪兩方打起來,你看熱鬧不嫌事大對不對?”
“這是自然的。”男鬼忽然輕笑兩聲:“熱鬧大一點才有意思不是麼,熱鬧小了多無聊。”
這丫一沒節操沒底線的男鬼,雲琉璃差點翻白眼,但還是優雅的忍住了:“那對方要你那具僵屍的身體做什麼?說難聽點那可是老不死的僵屍,比風幹的老臘肉都老的,全是防腐劑,他們要來做什麼。”
男鬼:雖然真的不是很想回答,但他還是說——
“……長生不老。”
雲琉璃將車開到她從前住的屋子旁停下,看著眼前已經破敗不少的小樓,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裡面,似乎還有什麼別的存在。
她謹慎地在門口盯著看了幾秒,扭頭問大黑:“裡面的東西你想吃嗎?”
大黑似乎也感覺裡面有什麼東西存在,歪頭感受了下,回答很奇怪:有點想,但又不太想。
“好吧。”她將車鎖好,拿出閻羅尺,示意大黑跟她一起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當她開啟門後發現她家落滿了灰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熟人,不,熟悉的嬰靈——
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