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勝寒一臉冷淡地撐起身體, 之後伸手拉她起來, 指著束縛住厲鬼王的法陣說:“師父,你再多看看, 厲鬼王要逃脫了。”
清心真人慢悠悠地說:“不急不急,這種小事我抬手就能處理好。”
他一邊說一邊閑庭信步地朝厲鬼王的方向走去。
曾經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厲鬼王如今可憐狼狽的倒在地上, 忍受著煞氣侵蝕的痛苦,被封印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越發兇狠地瞪著他們這些人, 內心不斷地詛咒:
你們, 居然敢如此詛咒本座,他日本座定還以顏色!
這些話雲琉璃他們當然是聽不到的,就算聽到了,雲琉璃估計也會當是中二少年鬧脾氣了,還願意顏色?
她首先就能讓厲鬼王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清心真人朝著厲鬼王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卻是目光戒備地看著周圍, 不斷的在空曠的石殿中尋找什麼。
一個表情嚴肅的道袍老者問楚勝寒:“勝寒, 剛剛我們在不遠處感受到了一股沖天的煞氣, 乃大煞之物,十分危險,現在那煞物去哪裡了?”
說來也奇怪,那陣煞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怎麼他們拼盡全力趕到後就不見了?
雲琉璃三人看我我看你的,還是雲琉璃率先無辜地聳肩, 指著厲鬼王說:“也許,可能,是厲鬼王剛才不甘被我們封印,掙紮的時候的煞氣吧。那個,我是個外行人,也不太懂這個……”
方岑悄悄地用目光看著被綠網束縛住,被昆侖鏡牢牢地鎮壓在地上,一臉頑抗不屈地掙紮的厲鬼王,實在私心裡覺得對方有點可憐。
被師妹欺負成這樣也就罷了,還要給師妹背黑鍋,還要抱著最後的倔強頑強掙紮,唔,確實讓人有點同情。
但是也就是同情點,最多可以給厲鬼王燒個紙錢什麼的,至於出賣師妹?
不存在的,他還指望著這個看起來無比牛叉的師妹來跟他一起幹活,還指望著師妹在大黑麵前美言幾句,怎麼能出賣。
方岑走上前,一臉正色,誠懇無比地說:“這位真人,我們才疏學淺,實在不知道剛才怎麼就會有一股沖天的煞氣,既然真人在此,還望真人給我們解惑。”
嚴肅老者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找不到那股煞氣的影子,心中也是十分奇怪。
就在此時,忙著搗鼓厲鬼王的清心真人忽然開口:“清正,清坤,過來幫我,這厲鬼王有些道行。那個煞物就先別管,都走的看不到了,哪有眼前的事情重要。”
清正真人頓時不再多想立刻過去幫清心真人,一旁站著的比較沉默但表情和藹的清坤也過去幫清心真人。
雲琉璃鬆了口氣,感覺自己有躲過一劫的時候忽然看到清心真人對她眨眨眼睛,之後咧嘴一笑,頗有些老頑童的味道。
她渾身一僵,忽然感覺,這個老頑童,好像,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楚勝寒站在他們身後,聽著他們對話並未發言,垂下頭眼皮都不抬一下,聽到他們商量完了就轉身去看錢不吝的情況。
他猶記得厲鬼王最開始用森森鬼氣捲住錢不吝的身體,後者臉色青白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們剛剛也顧不上錢不吝,此時厲鬼王交給師父他們處理,他才好騰開手去看錢不吝。
錢不吝仰面倒在石臺的一邊,渾身僵硬,雙目緊閉生死不知。
他緩緩蹲下,謹慎地扣住錢不吝的脈門,但下一秒卻驚疑不定地看著錢不吝。
沒有脈搏。
他又摸摸錢不吝的心口,同樣的,也沒有心跳。
甚至錢不吝的身體開始僵硬,是死後屍僵的表現。
錢不吝死了。
他拿出引魂燈試圖引渡錢不吝的魂魄,但是引魂燈只懸浮在空中,散發出柔和朦朧的白色光暈,卻無法引渡到錢不吝的魂魄。
錢不吝的魂魄不知所蹤,說句不好點的話,魂飛魄散也就罷了,怕就怕……錢不吝的魂魄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擔憂地看著雲琉璃。
他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身具如此強大的煞氣,但也清楚最好不要暴露出這件事情,如果錢不吝得知此事並且魂魄逃走將此事說出去,那恐怕她有危險。
雖然她看似大煞,神鬼不侵,但有心之人總能想到辦法對付她的,那些人的邪術總是讓人防不勝防。
他慢慢地抿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