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勝寒神色平淡地點頭。
她愛不釋手地拿起書翻閱, 一邊翻閱一邊問:“楚勝寒, 我記得這種玄學書籍各個門派都是奉為至寶的吧,怎麼會送給我一本?我……我記得我之前說過有門派了, 不會拜入正一派茅山。”
楚勝寒垂下眼瞼,卷長的睫毛在他眼角灑下陰影,他略略偏頭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師父給的, 沒什麼。書雖然珍貴,但看過的人不少, 更有自學成才之人, 送你也無妨。”
然而實際情況並不是這麼簡單, 他現在還記得他覺得她情況不對要下山的時候,師父那張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標準的菊花。
他那人稱清心真人的師父一點都不清心地用一張八卦的表情看他:“小寒寒這是不是要給心上人拿的呀?”
他面無表情地否認:“我沒有心上人,還請師父不要誤會。”
清心真人嘿嘿笑了兩聲:“不是心上人這麼殷勤做什麼,我還沒見過人家小姑娘呢,你這就送起禮物來了。”
他一臉冷漠一臉正色:“有些人身具天賦, 如不好好引導怕釀成禍患, 我正是為此來求書籍。”
清心真人用一種“別解釋了我都懂得”的眼神看了他很久才遞給他:“小寒寒呀, 用這個當聘禮還是有點寒酸的, 將來你要送聘禮的時候來找為師,為師給你準備點好的。”
他楚勝寒險些提氣不穩咳出聲音來,頓覺手上的書籍燙手無比,覺得自己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最後還是咬牙拿走了,反正無論怎麼樣他師父都會誤解, 還不如拿走點東西才不吃虧。
不對,咦,他是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
直到他看到坐在他對面的雲琉璃,他覺得他一定是被她傳染的。
他輕咳一聲,忽然出乎意料地開口:“你胸口可曾掛有一個玉墜?你是不是……商殷派的人?”
雲琉璃渾身一僵,之後緩緩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我師父說他之前跟商殷派的掌門人略有交情,跟我說了商殷派的事情,他說如果遇到商殷派的人,他想見見。”
楚勝寒此時的表情看似冷淡,實則注意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但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她的表情居然會是這樣——
只見她眨眨眼睛,用一種十分期待又開心的表情看著他,問:“我聽說正一派是多派聯合,你是裡面茅山派的,那麼你師父最次也得是個茅山派長老對不對?”
他覺得哪裡不妙,但還是回答:“我師父是茅山派掌門人。”
她的表情更開心了:“掌門人那就更好了,一派掌門,權錢在手,沒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了。你師父是商殷派的老朋友了,如果見到了我,見面禮是應該給點的吧。”
楚勝寒臉色不太好看,他忽然覺得讓雲琉璃跟他師父見面並不是什麼好選擇。
身邊這種不靠譜的人一個就夠了,來兩個就有點吃不消,如果這兩個人還湊到了一起……
畫面太美他不忍想象。
所以他果斷地轉移話題:“你承認自己是商殷派的人了?”
她笑笑,先問:“身上有個玉墜,能力特殊但又看不出怎麼回事的,一般都是商殷派的嗎?”
楚勝寒猶豫了下,點頭:“按照師父所說,一般情況下是的。”
她腦海裡面頓時想到了方岑這個人,如果按照楚勝寒所說,那麼方岑很有可能真的跟她源出同派……
看來得想個理由再見見方岑才是。
她又笑笑,這次倒是十分幹脆的對楚勝寒說:“我的確是商殷派的人,老頭子雖然囑咐我最好不要暴露門派,但是他沒有說一定不能說,所以你問了我就告訴你,我相信你的人品。”
楚勝寒不知怎麼覺得有點狼狽,想著自己剛剛還在試探她……
總覺得自己落了下風,變成了“小人”。
他有些愧疚地別開頭:“既然你是商殷派的人,為何不通玄學術法?”
她聳肩,無奈地說:“老頭子失蹤了,他失蹤之前說要等我正式拜師學藝後才叫他師父的,但是我……始終沒有等來他。他當年說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在那之後就不見蹤影。我不知道老頭子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些年接觸玄學界一直想打探清楚的,但可惜,至今一無所獲。”
她說到最後已經沒有了之前笑笑的心思。
她覺得老頭子當年能夠辛苦的出手救她就不像是個違背諾言之人,那麼老頭子……真的是很有可能遇到了什麼事情。
楚勝寒聽到這件事情也臉色一沉:“此事我會去問問師父。”
房間裡的氣氛一時沉默下來,直到——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