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易看了到來的兩位“客人”一眼,拍拍屁股站起來,也去和孩子們玩兒了。
——他這是在給他們騰獨聊的空間。
林越和孟言坐到簷下廊中的座位上,程昱給兩人一人一杯茶,然後幾人一邊喝茶,一邊看院子裡的孩子鬧騰。
三年前,他們也曾坐在這個位置上喝茶玩牌,三年後,時光好像沒有移位半分一般。
但這是假象。
他們都在這三年裡面變了許多。
林越道:“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秦晚“嗯”了一聲,以示附和。
然後,沉默。
院子裡溜進來了一隻流浪貓,被團子盯上,小孩兒一邊大呼“貓貓,別跑”一邊哼哧哼哧追著去捉。
孟言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良久,開口問:“他們都叫什麼名字?”
秦晚回說:“哥哥叫皓皓,弟弟叫團子。”
孟言“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雖然無人說話,但現場氛圍並不尷尬,而是傳達著一種叫做“靜”的意境,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的聚會,流露出一種難言的默契。
秦晚端著茶杯小啜一口,說:“團子頑劣,皓皓文靜,但兩個都是好孩子。”
孟言接話道:“很可愛。”
秦晚說:“別讓團子聽見,聽見了得開染料房。”
孟言低笑一聲。
秦晚歪頭去看她的側臉,視線在這張與她的小公主截然不同的臉上停頓頗久,說:“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當年的事雖然非她真心,但她的確傷害到了嚴蓁,這是事實,所以她道歉。
孟言扭回頭,視線與她對視上,頓了頓,道:“我也是,很抱歉。”
她也很抱歉,因為她固然有恨,也不應該忘記秦晚曾經毫無保留地愛過她,去採用最惡劣的以欺騙為主的報複手段。
她們為什麼沒有在蘇潯事件真相大白的時候就原諒彼此呢?就是因為她們對彼此的傷害不會立馬隨著誤會的解開而消失。
她們需要一段時間去冷靜,去成熟,然後長成能夠獨當一面面對自己的錯誤的模樣。
就是這一刻。
兩人相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釋然。
秦晚問:“你還在拉小提琴?”
孟言道:“嗯,在s市的交響完頓了一下,又道,“過段時間應該會升為首席。”
“恭喜。”
“謝謝。”
在交響樂團裡當小提琴手,這對當年天賦滿級的嚴蓁來說並不算多麼輝煌的人生,但這是她在絕路中走出了希望,這一點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