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站在他旁邊,斜著眼看他,一張臉沉寂如水,很難窺破其心情。
秦晚盯著病房的天花板發呆,沒有想要了解影帝半夜出現在自家公寓樓下的慾望。
她還很難受,沒有餘力關心其他。
於是,一間病房,兩男一女,一出默劇的準備要素齊全了。
影帝是最先打破沉默的,他把話題對準了在場的另一個男人。
“出去談談。”他道。
三十來歲的男人難見鋒芒與尖銳,帶著時間沉澱後的沉著。
林越脖子扭轉了九十度以上,以別扭的姿勢抬頭:“好啊。”他輕松應下,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往外走,看樣子像要參加拳擊擂臺。
但其實沒有硝雲彈雨也沒有刀光劍影,兩個獨處的男人的場面異常平和,至少表面上如此。
他們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彼此間連個眼神廝殺都沒有。
他們甚至花了十分鐘來醞釀第一句話。
“秦晚在你那裡學習編劇?”這是影帝問的第一句話,而第二句話是,“你是《禿鷲之死》的創作者第五心?”
顯然,影帝還去稍稍瞭解了一下林越的背景。
而這些問題林越都沒有否認:“她是個不錯的學生。”
影帝面無表情:“我希望你離她遠一點。”
“噗哈哈!”林越笑得前俯後仰,“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說出這種羞恥的臺詞了,感覺有點像無腦偶像劇現場啊!”他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淚,“影帝先生,難道你是出演這種腦殘劇出道的嗎?”
影帝輕飄飄掃他一眼,不說話。
“抱歉抱歉啊,我不該笑的。”林越反身懶懶地倚著護欄,舒展著身體,“但是啊,影帝先生,你大概有所誤會了,我林越沒有一點和你爭奪誰誰的意思。”
秦晚的確讓他心動,但他壓根沒想過要追她。
孟言曾說他是個很容易墜入愛河的男人,平日裡在河下與河岸來回地跳啊跳,簡直可參評十佳跳水運動員,是個人渣。
他覺得很有道理。
讓他心動的女生很多,但似乎沒有特別心動的,所以不施展任何行動,就能很快忘在腦後,開始下一段新的旅程。
“小秦秦是我的學生,僅此而已,以後也只會如此。”林越拍拍影帝的肩,浮誇地縮了縮肩膀,“嘶,好冷!”
“我進去了!”
他優哉遊哉地蹭回病房,留影帝一人在外面。
帶著幾分醉意的影帝衣衫不複整潔,他看著醫院外有生的夜空,良久地看著,不知多久過去,他僵硬地掏出手機,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鐘易,我明白了。”
朋友睡得迷迷糊糊,被這一通電話鬧醒,氣得全身都抽搐了:“啥?!”
“我喜歡上了秦晚。”影帝說得肯定。
鐘易:“……”
影帝掛了電話,回頭看向了病房的方向。
因為林越不知真假的話而鬆了一口氣,一步步妥協只是希望不要結束那段關系,嘴上說著從容卻甘願被束縛至此,他終於意識到了,他喜歡上了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