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就是聯誼會,整個活動辦得風風火火,來的人很多,大家熱熱鬧鬧的,花紅柳綠的打ca棒撐亮了一邊天。可他還是在人群中,看見了那個帶著黃色熒光貓耳朵的封曲。
一年了,再次見面,分外榮幸。
做遊戲的時候,他旁邊坐的是一個記者站的女生,好像也是部長,他出於好奇,或者是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問出了早就想知道的問題。
“你好,我想問一下,封曲跟雷夢影很熟麼?”
女生覺得驚訝,先是怔了怔,才說。“不算吧,夢影學姐那都是老團長了,除了上年團長請她來給我們新幹事做了個演講,平時就沒什麼接觸了。”
“那私交呢?”
“據我所知,封曲只跟她室友挺好的,跟夢影學姐應該不熟,除了那次夢影學姐鬧校長辦公室,她一直去送飯,其他的應該沒什麼私交。”
“謝謝。”
“沒事沒事,學長有什麼要問的盡管來,我們站裡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
“哈哈,不用了,謝謝。”
沒有什麼私交,她卻願意傾力相助,坦蕩而低調,就像這麼久以來他對她的印象,還好,他對她的認識沒有偏差,當時一顆心歸於平靜,但是,又一簇火在心裡燃起。
可這火起得快滅得也快。
當毽子傳到他這裡,他毫不猶豫地問出了那個問題,當時的感覺是奇妙的,好像有一本珍貴的古醫書擺在面前,他渴望,他憧憬,他珍惜,可當聽見有人喊她有男朋友的時候,他真的是做了很大的努力,才讓自己顫抖的嘴唇變成哽咽的喉嚨,攥緊了手掌才壓去心髒跳動落差帶來的眩暈。
但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他只才踏了一步,什麼都還沒做,就被告知任務結束,還好,她還沒有在他這裡留下更多,還好沒有到放不下的地步。
平常學業繁忙,一週都是滿課,還有固定的實習時間,愛情對他來說是沒有什麼時間去想的,也從來沒有經歷過,就一點渴望也沒有。可對封曲,他突然想到了談戀愛這件事。
可是,她有男朋友,所以,他們是不可能的。
知道這件事情後,鄧海翔覺得惋惜,卻沒有很傷心的感覺,他曾經跟室友聊過喜歡一個女生的感覺 ,他記得當時室友說,這是不夠喜歡的表現。
當時他只是笑笑,想著可能的確是這樣。
但他還是會去食堂竹子旁的位置等封曲,每次早早地坐在那裡,就是希望可以和她一起吃一頓飯,聊聊天也好。怕那一片的位置坐滿了人,他以比平常快了好多的速度從教學樓走過去,後來他直接騎腳踏車,只為再快一點,抓住每天只有一次的機會。
他覺得漠大這麼大,食堂就有三個,而他卻偏偏知道封曲每天習慣在那裡吃飯,他覺得這事上天的恩賜,給他這個做了二十二年好人的犒勞,他很感恩,而且,他願意積更多的福去換這些機會。
剛開始,他會跟封曲閑聊,但察覺到她有點抗拒,什麼話都說得很淺,有時候一句話就解決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話題,所以,他漸漸什麼都不說了。有些失落,但尊重她的想法。
可能苦盡甘來,她突然願意和他說話了,只是每天閑聊幾句,但他很開心,因為這些都是她主動的。
原本以為封曲就是個慢熱的人,幾個月的每天“相處”,終於她把他當成了朋友,可不知道為什麼,沒到兩個月,她就又回去了,回到了以前的以前,甚至他們還互不認識的時候。每天中午見不著面,不知道是她突然變了味口,還是太忙,或者,是男朋友回來了……
習慣了,其實一切都沒有什麼了,本來他總要吃飯的,一切也都只是順便。
這世界真的很神奇,在他以為他跟封曲再也不會有交集的時候,她的男朋友竟然約了他,對於聊天內容,也是鄧海翔遠沒有想到的。還有後來的那次吃飯,都在意料之外。
每次見面鄧海翔都是很開心的,直到練清遠回來,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他更寧願一個人想著她而見不著她。也是練清遠回來之後,他突然發覺自己對這件事該有個了斷了。
以前自知沒有結果,行不把對封曲的感覺當做一件事,都不過轉瞬即逝而已。但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鄧海翔突然想給自己一個交代,就像寫篇病例總結一樣。
明明毫無輕重的事情,卻帶來這麼大的感觸,真相還是道不明的好,就這樣稀裡糊塗地過去最好。
從頭到尾,他沒有為此努力過一分,跟這樣的結果很搭。
很多年以後,他交了個女朋友,很好他很喜歡的女孩子,他對她也是很好,用了自己的所有去守護她,可是她老說“鄧海翔,你不夠愛我。”
每次說到這兒,他都要好好自省,然後跟她解釋說這可能就是他愛一個人的方式,每次說,說了好多遍,他不嫌煩,因為沒回女孩兒聽完都很高興。
話說多了,思路就清晰了,有一次說著的時候,他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現在自己對女朋友說的這些話,都是對當時室友說的那句話的回答。
不是不夠喜歡,只是不能夠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覺得喜歡很抽象,每個人的喜歡都有區別,可是喜歡究竟是什麼,可能是在探索道路中我們最能産生共鳴的一種感受,從而衍生出來由這種感受支配的行為。
喜不喜歡只有自己知道,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