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裡那麼多次的鍛煉,她早就總結出來,就算自己心裡沒譜,也要做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樣子,面子總要先做好的,而且有很多時候,面子比裡子還重要。
“行,那就這樣了。老浦啊,放心!”
封曲看向對面的人,花白的頭發,戴個眼鏡很文氣。怪不得這個人看著熟悉,就是練清遠的導師啊!封曲心下感慨。
“那嚴老師我先走了。”
“那你們自己聯系啊,去吧。”
浦留對練清遠說:“你也去吃飯吧!”
練清遠心下有疑問,但還是應下了。
上午的時候,他收到導師發來的訊息,說是有事讓他來一趟,然後來了突然就說想辦個公眾號,現在又叫他走了。不過,他還要謝謝導師,給了他一次機會。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巧合是必然的巧合。
“我們去吃飯?”
封曲還沒回答,浦留就說:“對,你們去吃個飯,也把公眾號的事情說一下。”
“好的,沒問題。”封曲笑嘻嘻的說完,就走了,練清遠跟在後面,心裡都樂開了花兒,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
“我們吃什麼?想出去吃麼?”練清遠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喜悅。
“我們下次再聊吧。”
“什麼?不是都說好了麼?”
“說歸說,做歸做。中午有人約了,手機聯系吧,或者辦公室也可以。”總之避免一切私下聯系。
“推文挺簡單的,不會用很長時間的。”封曲看練清遠一直不說話,又加上“那就這樣了。”
電梯門正好開啟,封曲以做好百米沖刺的準備要沖出去,卻被一個強有力的手掌拉了回來,胳膊肘被他拽著,封曲一動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掙紮了發現沒用,而且,那隻手抓得越來越緊。
封曲沒有勇氣回頭看練清遠現在是什麼表情,只是對著合上的電梯門,看著模糊的畫面,什麼也沒說。
靜止的電梯,沒有空氣流動,沒有聲音震動,兩個人也好像融進了氣體裡,卻無法相互滲透。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過了三四分鐘,練清遠說出了一句話,聲音比平常都小得多,如果平常是悠揚的笛聲,那這一句話,就是低沉的洞簫,還是最低音。
封曲一下子轉過身來,看著練清遠,好像是吃了小辣椒一樣想嗆過去。怎麼這話聽著好像她欺負了他似的,他憑什麼委屈,她怎麼他了?她是挖了他的心還是拋棄了他?他憑什麼委屈?
“我以前就不是這樣的!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怎麼了?你有意見麼?礙著你什麼事了麼?我說了公眾號的事情我會負責的,我以前就不是這樣的,怎麼了!”
話全都湧了出來,封曲沒半點藏著掖著的,等話說完,封曲看著練清遠的眼睛,眼裡的是悲傷?封曲不屑地轉過頭,按下開啟按鈕,準備出電梯,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站在一個空間也是折磨。
“你幹嘛!”封曲被練清遠的舉動再次驚到——他按了關電梯的按鈕,而且按了最高層的按鈕。
封曲真的很想離開,她對練清遠吼道:“你到底想幹嘛!”
沉鬱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眼睛一直看著那個女孩,薄唇輕啟。“一個問題。”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變成現在這樣躲著他、厭惡他。
“因為······”話說到一半,封曲卡了。
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過去那一年她過得有多痛苦,現在的自己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當她為了不去想他而站在臺上,說錯話、出醜被嘲笑的時候;當她為了不想他跟著老師幹活兒被老師吵、被學姐吵的時候;當她為了不想他參加各種活動,遇到挫折的時候;沒什麼關系,她都挺過來了,痛苦已經成為常態,這就是他帶給她的。
可她寧願痛苦成為常態,也不願再跟他有什麼糾葛。
“因為我願意。”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因為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