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找了個地方,一起吃午飯。
飯後,林蓁蓁忽然道:“長寧哥,我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吳曼她被葬在哪裡了嗎?”
“嗯。”周長寧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吃吧,吃完你就在酒店休息,我先出去問一問。這裡人生地不熟,你一個人不要亂走。”
要問本地的事情,可能還需要閻錦文幫忙。
“我知道的。”
飯後,周長寧讓司機先將林蓁蓁送回了酒店,又去了找了一趟閻錦文,當年的事情也算很出格,因此,他們很快就就找到了吳曼下葬的位置,小小的一塊土墳包,連塊墓碑都沒有。
那旁邊長滿了野草,周長寧向旁邊的村民借了割草的刀,和司機一道把雜草割了幹淨,然後再去酒店把林蓁蓁接了過來。
“我們在車上等你。”
當了半下午的農民,周長寧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襯衫都已經濕透了,他從車裡把先前買的香燭幫林蓁蓁拿了過來。
“不用,”林蓁蓁將香燭擺到了吳曼的墓前,“這樣就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你想好了?不把她帶走?”
“這樣就挺好,她本來就不屬於那個世界,我強行把她帶回去,或許,她真的會怨我。”林蓁蓁笑了笑,從他身邊走過,自己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周長寧沒再說什麼,只和司機一起上了車,發動汽車離開。
晚上,林蓁蓁正準備休息了,周長寧忽然來敲門。
“從家裡帶出來的。”他手裡捧著一瓶酒,手裡還放著兩只酒杯。
林蓁蓁看著他這模樣,忽地想起那個時候在海城的時候,顏歌也曾經這樣去找過喬錦聿,“這還好來的人是你,不然我就真的要誤會了。”
林蓁蓁讓他在門外先等一下,她將身上的睡衣換了下來,這才去給他開門,將他請了進來。
“怕你睡不著,過來看看。”
“嗯,”林蓁蓁笑了笑,“我最近已經好很多了,噩夢也很少了,也許,就這麼好了也說不一定。”
這裡條件簡樸,慶幸他們帶的東西齊全,所以也還能將就。
周長寧給她倒了一杯酒,端到了她的面前,“倫敦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是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不知道。”林蓁蓁靠進了椅子裡,“我那天只是突然想到在我遇見江以洵之前,我一直都是好好的,但自從他出現之後,陸清突然就再冒出來,許多許多的事情也都出來了……我想試一試退一步,能不能海闊天空?”
周長寧晃了晃手裡的杯子,“想聽實話嗎?”
“當然。”
“這件事和以洵沒有關系,變的是你自己,如果我說現在放你自由了,你第一個想到的地方是去哪裡?”
林蓁蓁本能地想到了喬錦聿。
周長寧看著她的表情,便什麼都明白了,“你以前想的都是你自己,你努力的目標都是你自己,而從你和小聿在一起之後,這就變了。雖然你還是你,但是你開始顧及他,你想要放棄的原因,不是因為小聿猜到了你的病,而是你怕自己戰勝不了陸清,你怕自己回消失,對嗎?你想保持現狀的狀態,現在,最少你還是你自己。”
林蓁蓁低頭,抿了一口酒。
“蓁蓁,逃避沒有用的,既然小聿已經猜到了,那就敞開心胸告訴他所有的事情。以他的性子,他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繼續往下走的,而你,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不管未來怎麼樣,我們都會在你身邊。”
林蓁蓁用力地點了點頭,將杯子裡的酒一口氣喝完了。
幾人決定第二天上午走。
林蓁蓁藉著那瓶酒,後半夜睡得很安穩,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換了一件墨綠色的長裙,將昨天那條墜子掛在了脖子上,和周長寧在外面吃完了早飯,然後回酒店收拾東西退房。
外面熱,周長寧讓林蓁蓁和司機先去車上等他,自己去辦退房手續。
林蓁蓁沒拒絕,只是她剛走出酒店門口,就被好幾個人圍在了中央,她隔著墨鏡看清了那幾人的模樣,心底不由地輕嗤了一聲。
一夜不見,吳昊的妻子已經換了身簇新的衣服,就連吳爽和吳放,也都穿的整整齊齊,背上還揹著大書包,兩個孩子頭上都是汗,林蓁蓁可以想象,等會兒鬧起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情形。
果不其然,吳昊的妻子抱住了她的腿,然後坐在了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來,鄉音俚語,林蓁蓁聽不懂,只是見到旁邊的人越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