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洵在旁邊忽地出了聲,他嗓音清潤,帶著說不出的韻味,像是一把用冰裁成的刀,將屋裡的怒火熄得一幹二淨,平息了那兩人的紛爭。
他腳尖微微地挪動了方向,皮鞋踩在地面上,時輕,時重,一下,又一下,他走到了林蓁蓁的病床旁邊,拉開了椅子,也坐了下來。
他看著病床上蒼白脆弱的林蓁蓁,靜靜地出聲,“並不是我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她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至於原因,你比我們更清楚。”
喬錦聿這才有些不甘地收回了目光,也看向了病床上的林蓁蓁。許久,他才沙啞著嗓子問:“問題嚴重嗎?”
江以洵看著他,點了點頭。
喬錦聿的整副心神都跟著晃了晃。
他剛想繼續問,就發現自己好似在這一刻變得很輕盈,明明頭腦清醒,可是意識卻不受自己控制。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拉著他往外面走,他不想走,他想守在林蓁蓁的旁邊!
這時,他忽地聽到了有人在背後喊他的名字,那聲音很熟悉。
他轉過頭,就發現自己身後有一條用白光織成的小路,路的盡頭,站著林蓁蓁,她正在那裡等他……
周長寧伸手,接住了倒下來的喬錦聿。
被喬錦聿算計?
這萬萬不能。
江以洵朝周長寧攤手,“沒什麼難度。”
說著,他還給周長寧幫了一把手,一起把喬錦聿抬到了旁邊的病床上。周長寧拉過了被子,蓋到了喬錦聿的臉上。
“呵,跟我玩心眼!”
周長寧領著江以洵,從病房裡出來,兩人一起去了吸煙區。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打火機和煙,點一根煙,遞給了江以洵。
煙霧飄渺中,兩人心底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誰都沒有出聲,一根接一根煙燃起又燃滅,好似一個輪回。
直到煙盒癟了。
“天快亮了,你是在這裡找個地方躺一會兒,還是先回去?”
“回去。”
周長寧點頭,“我送你。”
謝忱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的傭人已經在準備早餐了。他先回屋洗了個澡,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他先去見了謝輝,然後再去見他爺爺奶奶。
謝忱將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
“聃聃這孩子,小時候是聰明又可愛,怎麼長大了,就成這樣了呢!這要是蓁蓁出了什麼事情……她怎麼能這麼渾啊!這真的是害人害己啊!”
謝家老太太眼淚一波接著一波。
謝忱在旁邊看著,不發表意見,他甚至覺得謝聃能有今天這個下場,就是家裡這兩位真祖宗給慣的,至於他自己……盡了責任就行!
他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被人戳脊梁骨!
謝忱回過神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哭過了一輪了,老爺子也勸過了一輪了。
“好了好了,這孩子就是被你慣壞的,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由著她再任性了!就讓她在裡面吃點苦頭!”謝家老爺子也是愁容滿面,他走在床邊上繼續勸著自己的老伴,“不然,你讓兒子,孫子,他們還怎麼出去見人!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啊!”
老太太只是傷心,她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挽不回了,只得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謝家老爺子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