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走進來的時候,剛好和打掃的清潔工迎面遇上了。
她認出來那是林蓁蓁常用的杯子碎片,忙快步走進辦公室,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她剛想喊人,卻見到休息室的那扇門開啟了。
林蓁蓁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說什麼了?”
金燕暗暗地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這才跟著林蓁蓁走到了辦公桌面前。
“趙昀章說,他想用您母親的訊息和您做個交易,他需要錢。”金燕看了一眼林蓁蓁,又強調了一句,“您的親生母親。”
林蓁蓁重新拿起桌上的筆,在檔案的末尾處簽了自己的名字,“不感興趣。”
“林總,”金燕往前走了一步,她攥著手指,“外面的傳言不能當真,您要相信做人父母的,都是愛孩子的,他們不會……”
“傳言是不能盡信,如果傳言都是真的,我就是石頭變的。”林蓁蓁打斷了她的話,將那份檔案合上,丟到了桌子前面,靠向了椅背,抬起了頭,神色無比地坦然,“這世上有很多的生死無奈,但我最看不起的,最痛恨的,就是自殺!我活得這麼辛苦,不就是因為他自殺嗎?”
金燕有些無言。
如果蘇以致還活著,如果林蓁蓁身邊有父母……
“讓他走吧。”林蓁蓁淡淡地丟了一句話,低頭繼續忙工作了。
金燕點了點頭。
她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但她已經盡力了。
走到門邊的時候,金燕又停了下來,“趙昀章說,當年您父親身邊,有一個叫吳曼的女人,他們的關系,似乎很親近。”
三月中旬的時候,相畫和蘇佑安的離婚判決下來了。
相畫拿走了蘇氏百分之五的股權,作為蘇佑安婚內出軌的補償,剩下的財産,兩人平均分割,蘇竹竹的撫養權歸相畫。
出了法院,相畫就帶著蘇竹竹去改名字,隨著她姓,然後又換了新房子,給蘇竹竹辦了轉學手續。
三月底的時候,劇組已經換了場地,林蓁蓁在附近出差的時候,順便來了劇組探班,把相畫的訊息帶給了張儒。
這時,劇組的拍攝進度已經過半了,張儒也正式開始工作了。
他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舊式長袍,臉上還有點灰塵。
因為飾演的是繡房裡的中下層人物,他在開拍之前,還特意找劇組工作人員要了點染料,沒事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泡在放了染料的水裡。
這樣開拍的時候,他的掌紋裡,指甲縫裡都帶了顏色。
林蓁蓁看著,又想幫張儒付違約金了。
“我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我走,所以最近我必須小心,不能把她們母女倆牽扯進來。她們的事情,就要麻煩林總多費心了。”
張儒將旁邊的人都支走了,然後和林蓁蓁商量著,“當然,作為回報,您可以入股我的工作室,資源方面我不強求,但我希望我可以自由選擇劇本。”
這是一份只賺不賠的合同。
然而,林蓁蓁卻覺得自己必須給張儒提個醒。
“根據我的瞭解,相畫對你,和普通的明星,並沒有什麼兩樣。你要考慮清楚,她比你大三歲,離過婚,還有一個十歲的女兒,經濟方面雖然寬裕,但對你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你確定要栓在她這裡?”
張儒笑了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是個成年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認定了,就去爭取,失敗了,那就再嘗試,總會有一個結果的。”
林蓁蓁搖了搖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喬錦聿,突然感慨了一聲,“你們三個還真的是……性情相投。”
喬錦聿晚上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
他看到房間的燈還亮著,正準備輕手輕腳地去找衣服洗澡,卻見到林蓁蓁手裡還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等著他。
他有些意外,“蓁蓁,你還沒睡?”
“嗯,我等你。”林蓁蓁放下了手機,“衣服我給你拿過去了,先去洗澡吧,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喬錦聿將外套脫下來,丟在了一旁,坐到了床上,“什麼事情啊,你現在就說吧,說了你好早點睡。”
“不著急,”林蓁蓁用雙手將他硬推下了床,“我明天下午的機票,吃過午飯還可以再睡兒。你忙了一天,去洗澡,早點上床躺著,會舒服一點。”
“那好吧。”
喬錦聿見她堅持,也就沒再說什麼了,應了一聲,便去洗澡了。
洗完澡,吹幹了頭發,他按照林蓁蓁說的,又塗了臉,這才爬到了床上,將人抱到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