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還不知道蘇家還養著一個趙昀章,也從沒想過那個趙昀章的真正用途。
····
書房裡,喬晏頃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林蓁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的開口。
他不知道是打破現在的局面,公開婚訊,還是讓他們保持現有的局勢,繼續隱婚。
站在情感上,他本應該偏向於前者,但理智上,他還是不贊成林蓁蓁這麼早就和蘇家撕破臉皮,打草驚蛇。
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那年,他帶著陶琅挪用蘇以致的財産,甚至是後期挪用蘇以致遺産的證據去找林蓁蓁,目的就是要讓她看清蘇家的真面目,想讓她藉助新聞媒體,藉助司法公證,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然而,林蓁蓁沒有那麼做。
她只是默默地收起了所有的證據,然後退出了娛樂圈,興辦起了庭禾,還有後面的東美,她與虎謀皮,在那個豺狼窩裡掙紮著,一天天地長大……
因為她要的,不是單純的報仇與掠奪,她還要保護,保護她奪回的蘇氏,再不能輕易地被人奪走。
想要在商場立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年裡,他每一次向林蓁蓁提供的幫助,都被她不動聲色地還到了他的手裡。
後來,他再去找林蓁蓁,想借著她和喬錦聿結婚,好讓喬家成為她的一個依靠。他本以為林蓁蓁會直接找他要蘇氏的股份,然而,她沒有。
林蓁蓁是幹幹淨淨地向他要了一個承諾,將來,她和蘇家對壘的時候,喬晏頃可以支援她,也可以棄權。
喬晏頃這一生,遇見過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功名利祿,有些時候,放棄原則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可堅守原則,卻要付出百倍,千倍,千千萬萬倍的時間和忍耐力。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比林蓁蓁的境遇更加不好的孩子,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孩子像她這般性情堅韌,不屈不撓。
他心疼之餘,心底更多的,是敬佩。
是以,在林蓁蓁和喬錦聿去領結婚證的時候,他就想過,他接受這兩個孩子之間的任何一種可能。
但這任何之一,卻不包括林蓁蓁再為了喬錦聿再犯險境。
“蓁蓁,”許久後,喬晏頃才地開了口,“你,還是避一避吧,謝家那邊,有我和長寧在,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就算要去,也沒必要和喬錦聿一起。
林蓁蓁笑著搖頭,“您聽說了謝聃離婚的事情嗎?”
喬晏頃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聽說了。”
這本來就只是小輩們兒女情長的一點小事情,可是,謝家突然把一場壽宴鬧得這麼聲勢浩大的,都要折騰成百花宴了。
喬晏頃就是不想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他現在還記得昨天謝輝給他打電話時的情形,嘴上嚷嚷著說什麼謝聃剛回國,給她擴擴交際圈,讓他把孩子都帶去,大家認個朋友;又還說什麼謝聃剛離婚,謝家老爺子擔心孫女,就是想多些年輕人去熱鬧熱鬧;又還誇喬錦聿相貌堂堂,年輕有為……把套路合併成了套餐,硬往他嘴裡塞。
總而言之,就是讓他把喬錦聿帶過去。
謝輝沒有把話挑明,喬晏頃也不能就這麼沖過去朝他嚷嚷,說喬錦聿和林蓁蓁一直在隱婚吧!
“我自問,我還是要比謝聃懂事一點的。”
林蓁蓁說著,又看了一眼喬晏頃,這才繼續出聲,“您是知道錦聿的脾氣的,要是他知道了謝家的心思,肯定是要當眾鬧起來的。屆時,他也一定會把結婚的事情抖落出來,把小事鬧成了笑話,駁了謝家的面子,就不好了。”
她不是謝聃,因為一個江以洵,就折騰出了這麼多事情來。她的男人,她看住就是了,看好了就行,不需要那麼多花樣。
喬晏頃哪能不明白林蓁蓁的盤算。
他知道林蓁蓁這是在為喬家考慮,甚至,是為了喬錦聿設想。可越是這樣,他心裡越發的不好受,只一個勁的嘆氣,“都怨我,是我把小聿給慣壞了!”
聽了他的話,林蓁蓁有些沒忍住,在旁邊笑了出來,“您這話說出去了,豈不是要氣死旁人!您這隨手慣壞了的兒子,現在可是被南町第一家謝家人給惦記上了!”
喬晏頃被她這麼說著,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那都隨你吧,你既然要去,那就去!蓁蓁,我一直將你看作自己的孩子,現在更是。這個家裡,就這麼幾個人,沒有道理讓你們幾個孩子受委屈,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想要什麼,就伸手拿,明白嗎?”
林蓁蓁重重地點了點頭,她知道喬晏頃沒有說謊,這麼些年,喬晏頃是真的幫了她不少。
甚至,她在心裡默默地想過,喬晏頃或許和陳熵一樣,是蘇以致的朋友,可惜,喬晏頃不是,他們甚至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