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蘇容卻更快地把臉埋在被子裡,假裝不知他在笑什麼。
東方長空可是大方極了,回到床邊坐下,一手撫上她忘記拿被子藏起來的圓潤翹臀。
啊!她忘了拿被子把自己包起來!蘭蘇容後悔已經來不及。
東方長空對手下的觸感簡直愛不釋手,索性彎下腰去咬了一口,惹得蘭蘇容終於露出臉來,瞋怒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愛怎麼看,怎麼吃豆腐,有什麼好害臊的?我的屁股以前只有我爹孃和我兄弟看過,別人看我要收錢的,現在它是你的,下次別人偷看,你要記得宣示一下這是你的。”他還臉皮無敵厚地抓住她的手,輕輕覆在他男性上,蘭蘇容像摸到熱鐵那般嚇得抽回手。
她的模樣惹得東方長空忍俊不住,可是又有些受傷。
“它那麼努力,你要不要這麼嫌棄?”什麼?蘭蘇容漲紅臉,“我沒有嫌棄……”這不是她縮回手的原因,她緊張地不知如何解釋。
“它受傷了,我也受傷了。”他撫著胸口,一臉難過。
蘭蘇容明知他在鬧,可是心裡又極為過意不去,支吾了半天,只好道:
“我沒有嫌棄,我很喜歡……”等等!她在說什麼?她驚慌失措地住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喜歡什麼?”他無恥地伏下身來,貼向她。
她真的好想打他那張欠扁的笑臉!可是又無可奈何,只好拿被子把自己包住,有些嚴肅地瞪著他,“你不冷嗎?”
“我舒服得很。”他山大王似地就往床上坐,還左右開弓,那碩大的男性就這樣大剌剌對著她。
把臉蓋住或把眼睛移開,到時他又說她嫌棄,可仔細一想又不甘心,這男人就是非要故意這麼逗她!
她決定,正經八百地跟他談正經事!
“最近風雪特別大,你們還要練兵嗎?看起來像是訓練士兵在大雪中作戰?”竟然對著他的雄壯威武,談論這麼雄壯威武的正經事,害得他都沒心情顯擺了,只好盤腿而坐,“差不多吧。”總算視野裡沒有充滿威脅性的存在,蘭蘇容也鬆了口氣。倒不是害怕或排斥,“顯擺雄壯威武”的丈夫,就像是個頑童,她總覺得自己隨時會被他逗得又羞又氣又無可奈何……而且那東西,本來就很難直視!
乖乖收斂的丈夫,至少……應該會乖乖的。
應該吧。
“現在海域內,還有誰會在大雪天來犯?”丈夫的答案讓她有些擔心。
“不是等人來犯,是為了下一次的奇襲。”蘭蘇容直到這一刻,才真正領悟到自己嫁的是什麼樣的家族。
不是躲在安全的城牆之內,衣冠楚楚卻又麻木不仁,讓天下間無數傷心父母的孩子用血肉來保護的高官貴胄。
而是城牆外,以肉身為堡壘,守護身後家園的戰士。
她的男人身上那些傷疤,都曾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龍謎島上,每一個抬頭挺胸頂起一片天的女人,都必須能夠堅強地看著她的男人出征,在他們浴血奮戰時,甚至在他們無法活著離開戰場後,繼續撐住一個家。
她做得到嗎?
“奇襲誰?”她想,自己對海域內的敵人仍是太無知了。
“周太保雖死,他的部眾卻有上萬人之多,這並不是誇大,”東方長空諷刺地一笑,“你以為大燕飽受戰亂的百姓,除了往京畿,往國境流竄,還有哪些地方能去?”
“……”蘭蘇容的臉色從迷惘,到刷白。
“對,”東方長空深吸一口氣,“那些火帆海盜,除了少數是來自各地的亡命之徒,絕大多數都是大燕流離失所的百姓。”為什麼……蘭蘇容想起東方家斬首周太保的訊息傳至京城時,滿城歡欣鼓舞的情景,多諷刺!
“因為再也無法忍受無止境的掠奪,所以自己也成為掠奪者。逃到海上的叫海盜,逃到山裡就叫土匪。只不過在海上有個特別有本事,又特別能言善道的家夥,他總是能讓那些從絕望萌生出恨意的人加入他,展開他們所謂的複仇。”而東方家殺周太保,只是因為他們動了龍謎島。
東方長空對親手斬殺周太保一事,並沒有特別的感想。
周太保是英雄嗎?怎麼同樣掠奪弱者,周太保把朝堂上那些家夥稱作混蛋,自己卻成了英雄了?他確實對付了不少喝人血的權貴,但那些平民百姓呢?那些弱者呢?
周太保認定遭到自己掠奪的弱者,因為不夠覺醒,因為太軟弱,所以毫無愧疚地與朝堂上那些衣冠禽獸一樣,把他們往死裡逼。
但是相信他那一套而加入他的人,認定他是英雄,而且會耗盡自己最後一口氣,想法子重整旗鼓和反抗。上萬人的海盜艦隊,東方家雖然斬首了首領,爪牙還在四處逃竄。
“他們的勢力還剩多少?”蘭蘇容這一刻也明白,要成為龍謎島稱職的女主人,絕不僅僅只是管理好整座島。
她必須在丈夫率兵出征後,防範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