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人交口稱贊的容尚書。
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大的緣故,明蓮竟然可以在容橋眼底看到那麼一點的委屈傷心以及若有似無的渴望。
他們都忽略的他太多。
明蓮忽然起身,在容橋不解的目光下,伸手把這個大侄子抱進懷裡。
伸手拍拍他的後背,“昀熹呀,你要知道小姨也是愛你的。”
聞言容橋僵硬一瞬,伸手回抱住明蓮,把頭埋進小姨的頸窩。
“我已經長大了,也許幼時還會嫉妒計較,現在已經不會了。我也知道父親也好小姨也罷,對我們的愛都是一樣的。”
“難為你了,好孩子。”
容橋沒說話,安靜的享受著難得的幸福靜謐時光。
明蓮起身,“我去皇宮複命,晚上在聚吟樓咱們好好聚聚。”
“好,小姨慢走。”
青石板的街,零星飄落幾片枯黃落葉,深秋的天氣有些涼。
青竹坊背街有家梨園,裡面的旦角腔調婉轉似黃鶯出谷。巧的是,這家梨園離姚候府不過幾步的距離,很近。
姚候剛一出梨園的門,轉過街角,就看見倚在牆上的明蓮。
白衣紅甲,束發佩劍,眉眼灼豔。
“明蓮郡主失敬失敬。”
明蓮一笑,嘲諷的,“老東西,許久不見呀,說失敬的應該是說我吧,幾年不回長安竟不知,姚候已經手眼通天。”
“過獎過獎。”
“想來姚候也知道我過來為什麼。”
“還請郡主明示。”
明蓮一步步向他走去,步伐輕靈,握著劍柄的手極穩,隱約可以窺見白皙的手背上些許青筋。
“巽兒哪裡得罪姚候了?我這個做小姨的有些護短呀,你說我這手一癢,劍就有些收不住,可怎麼辦。”
姚元鋒輕笑,不動聲色的緊了緊掩在廣袖中的手,他也想知道要是手一癢,忍不住該怎麼辦。
“聽聞郡主回來是因為婚事?”
明蓮靜默了,好半晌才道,“是。”
“如此,提前預祝郡主覓得佳婿。”
姚元鋒拾足向前,二人的距離不斷的縮短,一點一點,最後,擦肩而過。
明蓮失力一般松開握住的劍柄,掌心算是劍柄上的紋路,極其清晰,可見方才,握的有多用力。
姚元鋒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都不曾松開緊握的手,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害怕他會不顧曾經的約定去毀掉。
毀掉明蓮的婚事。
真的是見不得她嫁人啊,當年揚州城險些淪陷之際,揭開的身份,成了一道跨不過的鴻溝橫在二人之間。
姚元鋒只當,當年揚州城的那個姑娘死了,至死都是他的妻,二十年,明蓮回來了,為了婚事。
這樣讓他如何在欺騙自己,當年揚州城的小姑娘,他的妻,已經死了。
做不到了。
他心底鎖著一隻困獸,他要用理智緊緊的束縛著這只困獸,怕的就是有一天困獸掙脫牢籠不顧一切的把揚州城的小姑娘抓回去,鎖起來。
不能,一定不能,明蓮有她的沙場征伐,還有整個西北,他不能如此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