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來吃飯。”宋母一邊給兒子盛飯一邊招呼。
宋懷言已經美滋滋的啃上一塊排骨,吃的滿嘴流油,看到她還滿臉幸福的故意吧唧吧唧嘴。
小孩子最單純的挑釁那意思是真好吃呀而且我有你沒有。
容巽一撇嘴,不打算和他一般見識,有辱身份。
排骨燉的酥軟又有嚼勁。容巽從小在國公府長大,穿的綾羅綢緞吃的珍饈美味,更是有用之不竭的富貴。
但是此刻,宋母給她夾一塊排骨卻是與曾經截然不同的美味。
“兒子啊,多吃點,你每天打獵那麼辛苦,正在長身體多補補。”
有多少年沒人關心過她吃飯了,容巽早已記不得,如今這種飯桌上被人親切唸叨的感覺,分外的好。
容巽略一勾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現在有點喜歡宋家。
過了晚飯。
宋父拿著兩個小板凳招呼兒子去院子裡的葡萄藤下坐會。
容巽有些忐忑不安,她怕自己已經被懷疑,過去的時候磨磨蹭蹭地,還是宋父看不下去一把把人拽過去。
“兒子你咋啦?心不在焉的。你娘擔心你,我就問問別讓她總跟我們擔心,她這病啊好的不容易,咱們得讓她心情好,這樣才不容易犯病。”
容巽一蹙眉,磕磕絆絆道,“我就是想一些事情,沒什麼事,你們不用擔心。”
“我一直對你很放心,也知道家裡的一部分重擔都在你身上,你也很不容易。可是兒子咱們是男人,保護家人掙錢養家是我們的責任。”
“無論有什麼想法都要記得和我說,別一個人死扛,還有爹呢,只要爹不死永遠都是你是咱家的後盾。”
“知道了。”容巽突然有些忍不住眼眶的熱意,她連忙起身離開,匆匆扔下一句,“我回去睡覺了。”
她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哭出來,都是為人父的,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和宋也的父親差距那麼大?
宋父一切以兒子家庭為先,雖為市井小民有窮的叮當響,可他對孩子的教育卻從不鬆懈。
今天不過是一時走神,宋父就即時發現並且開導。哪裡像自己的父親,每天忙的都是朝堂那些事,就好像看不見家裡看不見她。
容巽深呼一口氣,不斷的告誡自己,總有一天要淩駕所有人之上,那時候她一定要好好報答宋家父母。
匆匆躲進屋裡。
到要睡覺的時候,容巽有些犯愁,雖然她此刻身體是個男人,可她的心裡還是個女人啊。
要她和八歲的小兒一起住,好別扭的。
最後在容巽的強烈別扭下,兩張床中間被她隔了厚厚的簾子,還把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弄的嚴嚴實實的。
如此一夜睡到天明,完美的忽略掉宋弟弟控訴幽怨的小眼神。
蘭隱寺在長安城外的龍空山上,山峰險峻陡峭,樹木蔥蘢參天而高,因此極少有人來此禮佛。
陳斐趕到時禁衛軍已經把這裡全面性封鎖,屍體被放在剛入正門的院內,用白布覆著撲面而來的就是血腥味。
蘭隱寺的和尚全部被關押在正殿。
陳斐掀開覆蓋著屍體的白布,眼中有一瞬閃過驚愕與不忍。
屍體實在是太慘了,大卸八塊說的一點都沒錯。頭顱被完完整整的割下切口整齊,四肢分別被剁成四塊,上半身被開膛刨肚裡面的器官都在外面耷拉著。
“統領屍體身份已經確認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九命,所有傷口並未留下絲毫痕跡,殺人兇手我們無從得知。”
陳斐突然想起來,不對呀,他一個禁衛軍統領不負責兇殺案,為啥要自己來不把葉謂之也帶來?
“你們在這好生看守,我回去稟告姚候之後再做定奪。”
“……”右衛覺得自己跟了這麼個神經大條的頭也是很迷的,他方才為何不直接將葉令使帶過來。
右衛無奈,“遵命,大人快去快回。”
淨懸司。
“籲”陳斐一勒韁繩翻身下馬,“葉謂之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