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策馬塵土飛揚,郭琅一勒韁繩停在容國公府門前,再度提腰帶把人拎下馬。
郭琅道,“容郡君到了。”
宋也是第一次騎馬,有些頭暈腦脹剛一落地並未站穩,險些跌倒之際郭琅飛身一躍將人扶住。
“郡君小心。”
正在此時,容國公府的大門開了。
“郡郡君”管家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說話時都磕巴了,“郭、郭大人,郡君……”
宋也趕忙站好與對方保持距離,“那個……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容延面若沉水自管家身後走出來,錦服筆挺一看就還未休息,眼下略有烏青並不影響他的氣勢。
那是一種常年戰場殺戮的血腥氣,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糅合常年殺伐之氣,足以讓普通人腿軟到抖若篩糠。
宋也正是普通人之一。
“你抖什麼抖!”容延氣憤的瞪一眼不成器的女兒轉首道,“勞煩郭大人送令嬡回來。”
郭琅略一頜首,“國公爺客氣,郭某告辭。”
容延目送人離開,才轉身,“夜不歸宿成何體統!罰你禁足三日。”
直到此刻,真真正正的看到女兒安然無恙的回來,容國公才覺得那顆掉在嗓子眼的心髒,回到肚子裡。
這兩天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尋找,生怕出什麼事,容巽又不比其他人聰慧,沒有個家人在身邊。
可怎麼辦?
好在,人回來了,沒事就行。
“遵命。”細若蚊蠅的聲音鑽進容國公的耳朵裡。容延想也許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吧,一向乖張跋扈的女兒居然沒和他唱反調,可喜可賀希望可以繼續保持。
也有可能是因為失蹤這兩天遇到了什麼事,才使女兒開竅。
等到容國公的身影完全看不見,宋也才撥出一口氣,直接癱坐到地上。媽耶這個國公爺太可怕了,真不知道容郡君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老伯過來扶我一下唄。”宋也腿軟到站不起來,只能轉頭去求助至始至終站在一邊的管家。
管家一臉驚恐地將宋也扶起來,順便送回她自己的院子。管家離開後宋也以為終於可以毫無防備的休息會,豈料兩個貼身侍女端著水進來了。
“郡君您可嚇死我們了。”
荔枝哽咽道,“聞您失蹤,國公爺與老王爺就差把長安掘地三尺了,就這兩天的時間,國公爺更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榴蓮接過話語,“郡君您切莫在如此任性,公主在天之靈亦不希望您如此。”
宋也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你們起來吧。”
“郡君該沐浴了。”荔枝站在浴桶旁一副隨時隨地侍候的樣子。
宋也有點慌,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男絕不可以白白讓人看。
於是他故作鎮定的一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荔枝與榴蓮對視一眼,垂首退下。
沐浴時宋也都不太敢睜眼睛,生怕冒犯了容郡君,這黃花大閨女要是被自己看了那豈不是的負責。
他可不想和這勳貴世家有什麼瓜葛。
淨懸司晝夜有人,郭琅更是直接住在這裡,他剛一下馬,門口守衛便過來,“大人姚侯在裡面等您呢。”
郭琅輕嗯一聲把韁繩給他,闊步而入。
清堂燭火暗沉明明滅滅,昏黃顏色勾勒出一室靜謐。
“見過姚侯爺。”郭琅彎腰見禮。
“快起來。”姚元鋒將桌子上已經溫涼的清茶遞給他,“此行探親可還順利,何不將夫人她接到長安?”
“家母年事已高不願離開左鄰右舍的親戚朋友,長安與晉城相距不遠,我來回多走幾趟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