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有煙沒?給一根兒。”項大虎說。
“你狗曰的,就知道打老子的秋風。”鐵剛從口袋裡取出了兩根煙,一根給項大虎遞了過去,項大虎身子一偎,靠著鐵剛接過了香煙,取出洋火給鐵剛點著了,然後才給自己點上,先用力吸了一口,憋子半天才慢慢的吐出煙霧。
項大虎幽幽的說道:“營長,你說咱們能守住延吉嗎?”
“一定能守得住,從時間上推算,團長他們應該快到了。”
“大虎,聽說你二人轉學的不錯,給大夥兒唱一段兒。”有一個老兵說道。
那個老兵的左手只剩下了三根手指,另外兩根手指被鬼子的子彈齊刷刷的打折了,不過他只簡是單的包紮了一下,不肯下火線。
“嘿,大夥兒想聽嗎?”項大虎問。
“想聽!”戰士們七嘴八舌的說道。
“行,那俺就來一段兒《小拜年》。”
“不好,還是唱段兒《王二姐思夫》吧。”戰士們起鬨說。
“也行,那老子就給你們來段《王二姐思夫》。”項大虎清了清嗓子,優美的二人轉唱詞便從他的嘴裡傳出來。
“二姐我悶坐繡樓,眼淚盈盈啊,思想起我那二哥哥,張相公……”大虎蒼涼的吟歌聲在夜空之中不斷的回蕩。
戰士們靜靜的聽著項大虎的歌聲,很多人的心中泛起一陣陣的酸楚,有一個戰士竟然嗚嗚哭了起來。
“大虎,別唱了,傷士氣啊。”巴特走到項大虎面前,低聲勸阻道。
“可別,讓他唱。”鐵剛搖搖頭,又問那個哭的老兵,“騰格爾,你怎麼哭了?”
“營長,俺想起家裡的老婆來了,俺剛結婚三天就參了軍,俺老婆現在一定眼巴巴的等著俺回家呢。”叫騰格爾的蒙族戰士哽咽著道。
聽了騰格爾的話,項大虎的歌聲嘎然而止,他不知到底是該唱,還是不該唱了。
鐵剛便掙紮著站起身,大聲說道:“弟兄們,誰沒有父母妻兒,誰沒有兄弟姐妹,可是小鬼子打進了中國,到處燒殺搶掠,南京大屠殺,幾十萬同胞慘死在了鬼子手裡,多少中國人被小鬼子害得家破人亡?”
“我們打鬼子,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家人不受欺辱,就是為了讓他們有機會更好的活下去!弟兄們,不要悲傷,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營長,你別說了,俺錯了,俺不哭了!”騰格爾說。
“大虎,就唱《王二姐思夫》,大家一起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今天打鬼子,為的就是家人過上好日子!”鐵剛說。
“哎!”大虎應了一聲,再一次大聲唱起來。
“王二姐悶坐繡樓,眼淚盈盈啊,思想起我那二哥哥,張相公,二姐我……”
大虎越發賣力的唱了起來,隨後,更多人跟著大虎一起唱著,這憂傷的歌聲在夜空中回蕩,也飄到了外面正要進攻的、步兵第一二三聯隊官兵的耳朵裡。
鬼子步兵第四十六師團,是以第六師團的留守兵團為主編成,熊本地方貧瘠,民風十分彪悍,所以也使第六師團成為了鬼子最能打的師團之一,同樣的,第四十六師團的步兵第一二三聯隊也來自於熊本,也繼承了第六師團彪悍的作風,戰鬥力很強。
步兵第一二三聯隊的聯隊長中條豐馬,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
“大佐閣下,可以進攻了。”柴田少佐大步過來對中條豐馬說道。
“等等,柴田君,你聽。”中條豐馬一指延吉城頭,小聲的說道。
柴田側耳憐聽片刻之後說道:“大佐閣下,好像是支那人在唱歌。”
中條豐馬猙獰一笑,又說道:“不,不不,他們唱的不是歌,而是二人轉,唱得是《王二姐思夫》”
“這和我們的進攻有關系嗎?”柴田少佐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