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鐵鋒說道:“我們在賽罕塔拉的林子裡宿營,事成之後你到那裡找我。”
“是!”鄒超答應一聲,然後一勒馬韁轉身揚長去了,冷鐵鋒遂即也帶著狼牙大隊轉道去了包頭東南方的賽罕塔拉,很快,原地便又恢複了寂靜,飄浮在空氣之中的灰塵也逐漸消散在於形,彷彿,這支騎兵從來就不曾出現。
……
轉眼之間兩天時間就已經過去。
這兩天對於傅作義和葉啟傑簡直是度日如年,兩天前,自從徐銳不辭而別、突然離開五原之後,就再沒有音訊,葉啟傑讓三十五軍通訊處的人幾次呼叫察哈爾獨立團,對方都沒有回應,那氣氛真的是緊張到能夠讓人窒息。
葉啟傑是真擔心徐銳會一怒之下開戰。
三十五軍未必就會怕了察哈爾獨立團,但是就以現在的情形,如果兩家開戰,那麼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而讓鬼子撿便宜。
傅作義雖然不相信徐銳會如此之輕率,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兵者,詭道也,徐銳這家夥又素來以詭詐而著稱,在這方面,小鬼子就曾多次吃過他的虧,所以,誰也不敢保證徐銳就不會把主意打到他們三十五軍的頭上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歸綏的察哈爾獨立團在放出警戒線之後,就再沒有更進一步的過激行為,特別是在衛景雲部後撤之後,雙方就實際上已經脫離接觸,那種劍拔弩張、讓人窒息的氣氛也稍稍有了緩解。
不過,在徐銳沒有主動來找他們之前,兩人的心始終都懸著。
好在,徐銳並沒有讓兩個人等待太久,今天一大早,終於是有了徐銳的訊息。
讓傅作義和葉啟傑沒想到的是,徐銳居然沒去歸綏,而是到了包頭,這時候,徐銳就在包頭的新編三十一師的師部,然後借用新編三十一師師部的電話,給他們打電話,邀請他們倆去包頭,繼續第二輪談判。
接到徐銳打來的電話後,傅作義和葉啟傑立刻動身往包頭趕。
事實上,傅作義已經決定把北路軍司令部搬到包頭,這會兒徐銳又提出來要在包頭展開跟他們的第二輪談判,便索性將司令搬的搬遷給提前了,當然了,傅作義絕不可能等著整個司令部一起上路,而是提前跟葉啟傑走了。
“籲……”眼看包頭城已經遙遙在望,傅作義忽然勒住韁繩。
葉啟傑和隨行的衛隊排四十餘名衛士便也紛紛跟著勒住韁繩。
傅作義於馬背上遙望著前方地平線上包頭城的輪廓,語氣幽幽的對葉啟傑說:“新吾兄你說,徐銳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為什麼選在包頭跟我們談判?”
葉啟傑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或許是他的一種折中表示吧。”
“折中表示?”傅作義皺了下眉頭,不解的道,“這話怎麼講?”
葉啟傑說道:“從地圖上來看,從五原到包頭,跟從包頭到歸綏,都差不多遠,五原是我們北路軍司令部所在地,而歸綏,現在則是被察哈爾獨立團控制著,在五原談判,那是我們的主場,他擔心會吃虧,而如果選擇在歸綏談判,則是他們的主場,又該輪到我們擔心會吃虧,所以他才選擇在包頭談判吧。”
傅作義卻搖搖頭說道:“我卻認為,這是徐銳發動的心理攻勢。”
“心理攻勢?”這下輪到葉啟傑不解了,問道,“總座這話又何解?”
傅作義說道:“新吾兄,正如你剛才說的,五原是我們的主場,但在五原的第一輪談判卻談崩了,現在他把第二輪談判的地點選擇在處於中間位置的包頭,就是想借此對我們兩個施加壓力,如果第二輪談判還是談不攏,那麼第三輪談判就該在歸綏了,而且,隨著談判地點的變更,他的立場將變得越來越強硬。”
葉啟傑說道:“至於搞得這麼複雜麼?”
傅作義說道:“對徐銳,怎麼估計都不過分哪。”
葉啟傑便輕嗨了一聲,說道:“總座,我們現在想再多也是沒用,進了城,跟這家夥見了面不就知道了?不管怎麼說包頭終歸還是我們的地盤,至少這第二輪的談判,我們還佔據著主動,不是麼?”
“說的也是,所謂談判,無非就是漫天要價、坐地還價,怕個鳥。”傅作義說完便揮起馬鞭用力抽在戰馬的馬股上,戰馬吃疼,昂首發出了一聲悲嘶,然後甩開大步,向著地平線盡頭的包頭城飛馳而去,只片刻,便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