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察哈爾獨立團派出的小股騎兵果然去而複返,再次向駐營的日軍發起了無休無止的麻雀戰,日軍缺乏有效的應對策略,只能被動的應付。
半夜時分,長勇忽然派副官把吉田峰太郎叫到他的面前。
“吉田君。”見禮之後,長勇語氣凝重的說道,“這兩天是個什麼情況,想必你也已經看到了,如果不想辦法破局的話,則不要說奪回河套了,只怕連整個步兵第十三聯隊暨獨立山炮兵第一大隊也會被對方拖垮。”
吉田峰太郎點點頭,說道:“這也正是我想說的。”
長勇說道:“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扭轉眼下的不利局面。”
吉田峰太郎皺眉道:“可問題是,該如何扭轉這不利局面?”
長勇怎麼樣不知道,吉田峰太郎反正是束手無策了,打吧,察哈爾獨立團根本就不給你這個機會,繼續追擊吧,人家是騎兵,可日軍卻是步兵,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可是除了打或追,還會有第三個選項嗎?
還真的有,那就是,長勇鼓搗出來的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長勇說道:“吉田君,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請君入甕這個典故?”
“聽說過。”吉田峰太郎點頭說道,“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的意思吧。”
“就是這。”長勇用力擊節,又道,“之前,徐銳誘殲小林君的騎兵中隊時,使用了欺敵戰術,這一次,咱們也用同樣方法回敬他一次。”
“欺敵戰術?”吉田峰太郎問道,“長君,怎麼個欺敵法?”
長勇很猙獰的一笑,說道:“徐銳祭出了所謂的麻雀戰術,一定會以為,我們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守在軍營裡,承受他們無休無止的夜間襲擾,事實上,就昨天晚上,我們也的確是巴巴的守在軍營裡邊,承受了他們整整一晚上的襲擾。”
吉田峰太郎臉色微微一變,說道:“長君,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長勇沉聲說,“你率一個步兵大隊留在這裡,裝出步兵第十三聯隊主力仍然在這裡的假象,欺騙並且迷惑徐銳。”
“納尼?”吉田峰太郎道,“徐銳十分狡猾,他會輕易上當?”
“徐銳的確很狡猾,要想欺騙他確實不容易。”長勇點點頭,又道,“所以我會把獨立山炮兵第一大隊也留下來,你時不時對著營地外的可疑目標實施一輪炮擊,這樣的話,還是有很大的機會騙過徐銳的。”
吉田峰太郎沉聲說:“然後呢?長君你呢?”
“我麼?”長勇無比猙獰的道,“我將率領另外兩個步兵大隊,直插對方的駐地,對方因為已經派出小股騎兵來襲擾我們,正常情況下,這些小股騎兵就可以提供足夠預警,所以留在駐地的支那軍一定會非常鬆懈。”
吉田峰太郎皺眉道:“可問題是,如何騙過支那軍的小股騎兵,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兩個步兵大隊調出營?然後,又如何穿透支那軍的小股騎兵、直插敵巢?”
兩個步兵大隊將近三千人的調動,既便現在是夜間,也很難不被敵人的偵騎發現,至少以吉田峰太郎的腦子想不出什麼辦法。
“這個我也已經想好了。”長勇沉聲說,“今天晚上有很厚的雲層,不要說是月光,甚至就連一點星光都沒有,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故意熄滅所有火把,然後趁黑調兵出營地,向對方的小股騎兵發動一次反擊。”
吉田峰太郎不解其意,問道:“然後呢?”
熄滅火把再發動反擊,敵人也會發現,未必會有什麼效果。
長勇沉聲說:“然後,等我們第二次熄滅火把時,支那軍就會以為我們又要發動第二次反擊,但是這回,我們卻不反擊,而是偷偷往外調兵,最多半個小時,兩個步兵大隊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動到營地之外。”
吉田峰太郎皺眉問道:“可是,如何確保不會與外圍的支那小股騎兵遭遇呢?一旦雙方遭遇,豈不是就前功盡棄?”
“應該不會。”長勇搖搖頭說,“因為有之前的反擊先例在,支那軍騎兵肯定以為我們要發動第二波反擊,所以他們一定會盡可能的收攏兵力,這一來,外圍的空隙就大,我們的出擊部隊就有很大的機會穿插過去。”
許多時候,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小鬼子的指揮官大多都會迂迴側擊,但是從來就不玩穿插。
迂迴側擊和穿插形式上似乎差不多,但其實相差甚遠,因為迂迴側擊基本上是在一條線上作業,就是側擊的部隊不會太過深入,但是穿插卻不同,打穿插的部隊往往就會像一把尖刀似的,大踏步的深入敵軍的縱深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