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王滬生的最後一個走字,便再也說不出口。
好半天,王滬生才終於低聲說道:“老徐,你要小心。”
“嗯,我會的,這一次我一定宰了小鹿原這個狗曰的!”徐銳重重點頭,又說,“竟敢動我的女人還有女兒,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說完,徐銳便又猛然轉身,大步往外走。
這時,江南忽然間站起身,低低的叫道:“阿銳。”
在公開的場合,江南一貫都只會稱呼徐銳的職務,叫他團長,而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才親暱的喊他阿銳,可是這次,她卻破例了。
徐銳腳下一頓,然後回頭,哀傷的看著江南眼睛。
徐銳還道江南要阻止他呢,如果江南也出面阻止,甚至懇求,他就真的為難了,因為她還有賽紅拂都是他的紅顏知己,而且說起來,江南認識他還在賽紅拂之前,更何況,現在江南肚子裡也已經懷了他的骨肉。
所以江南是完全有權力要求他留下來的。
如果真的這樣,那徐銳就真的很為難了,所以他只能用眼神哀求江南。
好在江南一直以來都是那樣的通情達理,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她都永遠不會讓徐銳為難,因為那天在南京的新聞發布會上,當她以為已經永遠的失去徐銳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明白,她愛他,並且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江南緩步上前,在徐銳臉上親吻了一下,低聲說:“小白和紅果一定不會有事,你一定能夠救她們回來的!”
徐銳輕嗯了聲,轉身走了。
目送徐銳的身影迅速遠去,江南悵然若失。
正如徐銳擔心賽紅拂和紅果兒的安危,江南也一樣擔心徐銳的安危,徐銳雖然是舉世無雙的特戰兵王,可他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啊,如果被子彈擊中也一樣會死,而戰場上,子彈卻是不長眼睛的,她不能不擔心。
如果可以選擇,江南是真希望徐銳留下來,讓鑽山豹去救人。
其實這種時候,讓鑽山豹上去反複更合適,因為鑽山豹不是當事人,在戰場上,更能保持冷靜,更加不容易犯錯,而徐銳卻是當事人,賽紅拂是他的紅顏知己,紅果兒現在則更是他唯一的孩子,一旦被小鬼子拿捏住,說不定會把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
但是江南卻不能夠這麼做,因為她知道徐銳想去,她不忍也不願拂了徐銳心意。
柳眉看了一眼江南的背影,對王滬生說道:“老王,你說老徐這次能夠救出小白還有紅果兒嗎?”
“當然。”王滬生彷彿是為了說服柳眉,也是為了說服自己,又加重語氣說道,“這個家夥就是無所不能的,認識他這麼久,還沒見有什麼事能難住他,這次想必也不例外,小鹿原試圖拿小白和紅果要挾老徐,純粹就是找死。”
柳眉輕嘆一聲,又說:“可老徐走了,狼牙也走了,上海怎麼辦?”
王滬生便嘎了一聲,無言以對,是啊,徐銳走了,上海怎麼辦?小鬼子眼看著就要發起第四次淞滬會戰了,這時候徐銳卻離開了,整個淞滬獨立團瞬間就沒了主心骨,他這個政委可撐不起這樣的大場面,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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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蘇州鬼子司令部。
東久邇撚彥已經將他的華中派譴軍司令部臨時從武漢遷到蘇州,為的就是就近指揮即將爆發的第四次淞滬會戰。
不過說真的,對於這一次會戰,東久邇撚彥心裡並沒有什麼底。
雖然參加隨棗會戰的三個主力師團已經從長江水道調到了蘇州,近衛第二師團也已經在東京完成了編組,三天之內就能趕到蘇州,這樣一來,再加上原本就駐紮在蘇州、太倉一線的第一零四師團,五個師團的最低兵力就已經滿足了。
就這還不算,大本營還額外調了一支細菌戰部隊。
但就算這樣,東久邇撚彥心裡也還是沒有什麼底,沒別的原因,實在是徐銳這個敵人太狡猾、太兇殘了,東久邇撚彥絕不認為他的能力就要比板垣徵四郎、西尾壽造強,跟岡村寧次就更加沒法比,但是,就連岡村寧次他們三個都栽在了徐銳手裡。
睡了個午覺,東久邇撚彥起床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到蘇州這麼多天,這還是他第一次睡午覺睡到自然醒,所以起床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懶懶的,先揮手將侍寢的藝妓趕走,然後一個人對著窗外發愣,直到臥室外面響起殼殼殼的敲門聲。
皺了下眉頭,東久邇撚彥抓過襯衣披在自己身上,然後說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