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收音機的聲音突然中斷,天臺上卻炸鍋了。
“上帝啊,我都聽到了什麼啊,我究竟聽到了什麼啊?”
“三十六個炮兵營!淞滬獨立團居然真有三十六個炮失營?”
“徐銳這個家夥居然沒有撒謊,他在新聞發布會上說的居然是真的?”
“上帝啊,我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我怎麼覺得這麼的不真實呢?”
在場的外交使節和媒體記者驚叫起來,顯然都被這條簡訊給震驚到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也只是震驚,但是對於像威爾遜、弗格森等具備一定軍事閱歷的人來講,卻感覺到連整個世界都錯亂了,因為這太不真實了!
這樣的結果與他們所學到的軍事理論,完全不相符合。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假訊息,一定是假訊息。”威爾遜完全沒辦法接受剛剛聽到的這條簡訊,連連搖頭說,“對,假訊息,一定是假訊息,這是徐銳的心理戰,一定是心理戰,否則完全沒辦法解釋。”
停頓了下,又接著說道:“大家想一想,先不說淞滬獨立團有沒有三十六個炮兵營,就算有,並且假設他們的炮兵能夠在夜間射擊,並且還能夠準確命中目標,可是投入四個主力營發起全面總攻又是什麼鬼?這怎麼可能?”
弗格森剛剛還跟威爾遜鬧得不太愉快,可是現在卻早已經把這點不快拋到腦後,附和威爾遜說:“是啊,日軍司令部以及兩個師團部、還有野戰重炮兵陣地都在上海北郊,跟淞滬獨立團中間可是隔著日軍的好幾個步兵聯隊呢?”
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好吧,就算日軍的幾個步兵聯隊中間存在著空檔,就算淞滬獨立團的主攻部隊能穿插過去,可是日軍的縱深陣地也有警戒部隊,這麼容易就能被消滅?這些警衛部隊但凡只要頂住十幾分鐘,前線的步兵聯隊就能夠回援,到時候淞滬獨立團的主攻部隊就會腹背受敵,死無葬身之地!”
威爾遜點頭說道:“是的,除非淞滬獨立團的總攻部隊能夠在十幾分鐘之內,同時解決掉日軍司令部、兩個師團部以及野戰重炮兵陣地的警戒部隊,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光是野戰重炮兵陣地的警戒部隊就有三個大隊!”
弗格森說:“總之,這完全就不可能,不可能!”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準將閣下,還有威爾遜上校,你們難道沒有聽過在剃刀上跳舞這個諺語?一切看似不可能,只是因為舞技不夠高明而已,對於真正優秀的舞者來說,任何場合都不會影響到他的發揮。”
眾人回過頭一看,卻發現說話的是塔斯社駐記戰地記者別列佐夫。
“別列佐夫先生,我知道你們蘇聯已經跟日本宣戰,所以你從情感傾向上就會希望日軍戰敗。”威爾遜聳聳肩,又說道,“但是,邏輯就是邏輯,不能讓情感傾向影響到我們的邏輯判斷,舞者可以在剃刀上跳舞,但是戰爭卻有鐵的法則,不是靠著某一個指揮官的臨陣指揮就能夠改變戰爭法則的,歐凱?”
“好吧,我無意與您爭執。”別列佐夫瀟灑的聳聳肩,又微笑說,“那麼,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嗎?無論剛才的廣播是真是假,很快就會有確切的訊息了,不是麼?”
說完了,別列佐夫便轉身走了,威爾遜卻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呢,險些憋出內傷來。
別列佐夫不給面子,威爾遜便重新把目光轉向海倫,正要說話,海倫的收音機卻忽然間又響了起來:“非常抱歉,剛才由於裝置故障,導致廣播暫時中斷,現在繼續,就剛才,本臺又收到前線傳回的一條簡訊。”
剛剛還嗡嗡嗡吵成一片的天臺便立刻又寂靜了下來。
頓了頓,梁一笑又接著說:“繼鬼子司令部、兩個師團部以及野戰重炮兵陣地之後,鬼子近衛師團以及第七師團的五個步兵聯隊,也已經遭到我淞滬獨立團主力合圍,眼下我各主力營正在全力猛攻,相信不久之後便會有新的捷報傳來,好了,今天的簡訊播報到這裡,下面請收聽本臺的戰地留聲欄目。”
似乎是為了給梁一笑的簡訊做注腳般,話音才剛落,蘇州河北岸便響起激烈的槍聲,然後在四川路以及西藏路等幾條主幹大街上,便同時間冒出了淞滬獨立團的部隊,並且向著日軍發起了猛烈進攻,霎那之間,激烈的槍聲就響成一片。
靜,一片寂靜!整個天臺上頃刻間變得死一般寂靜!
這個時候,就算是白痴也能夠看得出,淞滬獨立團的廣播電臺並沒有撒謊。
剛剛還大言不慚的弗格森和威爾遜頓時感到臉上火辣辣的臊得慌,只不過,並沒有奚落他們,別人也沒心情奚落他們,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震驚之中,是真的,原來廣播裡說的都是真的,淞滬獨立團竟然真打贏了!
倏忽之間,淪倫轉身就往樓梯口走去。
“親愛的,你去哪?”盧卡斯追上去問道。
“我得馬上回房間!”海倫神情激動的說道,“寫稿子!”
這麼重大一條新聞,海倫作為美聯社駐華的戰地記者,必須得在第一時間將它轉化為文化然後傳送到大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