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是連徐銳也沒有想到,他完全沒想到小鬼子居然會從蘇州河的上游進攻!
燈下黑,這可真是燈下黑啊!因為吳淞口已經被封鎖,鬼子海軍的軍艦已經不可能再進入到黃浦江,所以淞滬獨立團直接把來自水路的威脅給排除了,就連徐銳也沒料到,鬼子居然還會從蘇州河的上游發起偷襲。
慣性思維害人哪,鬼子軍艦進不了黃浦江,可還有炮艇呢!
徐銳雖然很牛掰,可他一樣是人,一樣會受慣性思維影響。
江南輕嗯了一聲,接著說道:“由於我軍的防禦陣地都是針對鬼子步兵而設的,對來自於蘇州河面的攻擊缺乏足夠防備,措手不及之下遭受重大損失,七營教導員劉欣在鬼子的第一波突襲中就犧牲了,營長秦剛也身受重傷,現在七營的殘部是葉主任在暫時指揮。”
徐銳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下來,這個損失,就未免有些大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因為燈下黑的緣故,他們完全沒有料到小鬼子會從水路進攻,結果就忽略了對水路的防禦,仗打成這樣子,他也有責任!
當下徐銳又問道:“現在的局勢怎麼樣?”
江南說:“到現在為止,蘇州河北岸的幾條東西向的主幹大街,已經全部失守。”
徐銳沉聲說道:“也就是說,我們淞滬獨立團的整個防禦體系,已經被小鬼子沿著蘇州河攔腰切成了兩截?這也意味著,留守租界的八營以及駐守龍華的五營,將得不到團部的任何增援,而儲存在租界內的物資也將運不到蘇州河北?”
江南低聲說道:“葉主任接替秦營長之後,組織了好幾次反攻,但是都沒有能夠重新打通蘇州河上的通道。”停頓了下,江南又說道,“而且,佔據蘇州河北幾條主幹街道的小鬼子正在加緊搶修工事,所以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
徐銳的眉頭便立刻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個局面就嚴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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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真如的鬼子司令部裡,卻是歡聲笑語一片。
“田中君,你的這個計劃果然高明!”板垣徵四郎親切的拍了拍田中久一的肩膀,又笑著說道,“老實說,我想到了這個計劃有可能會取得成功,卻還是沒想到,執行得竟然會如此順利,原來徐銳也有老虎打盹的時候!”
“哈依。”田中久一謙虛道,“只是僥幸罷了。”
“僥幸也好,徐銳大意也罷,近衛步兵第二聯隊已經在蘇州河北岸站穩了腳跟,這卻是不爭的事實!”板垣徵四郎擺了擺手,接著說道,“這麼一來,攻守之勢立刻逆轉了,變成了皇軍不急於進攻,而淞滬獨立團卻急於反攻了。”
旁邊站著的小鹿原俊泗也說道:“是啊,淞滬獨立團如果不能夠及時打通蘇州河上的橋梁通道,則他們的兵力以及物資的排程就會中斷,北岸的援軍到不了南岸,而南岸的物資也到不了蘇州河北,如此用不了幾天,淞滬獨立團就會不戰而潰!”
板垣徵四郎哈哈哈一笑,又說:“小鹿原君,說起這個,你們特戰大隊其實也有相當大的功勞,當初要不是你們奇襲了淞滬獨立團分設在各處的糧倉,迫使對方將糧食集中放置於租界的幾處糧倉,他們又何至於有今天的困窘?”
小鹿原俊泗臉色微微有些尷尬,擺手說:“司令官閣下過獎了。”
板垣徵四郎卻一正臉色,對田中久一說:“田中君,命令近衛步兵第二聯隊,加緊構築防禦工事,若不出意外的話,這會徐銳應該已經回到百老彙大廈,淞滬獨立團主力也即將發起反攻了,你告訴久我真乃,無論如何也要守住蘇州河北岸防線!”
“卑職已經提醒久我君,近衛步兵第二聯隊也在抓緊間間構築防禦工事。”田久中一重重一頓首,又說道,“不過,司令官閣下,我們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航空兵團及野戰重炮兵第四旅團,繼續加大對黃浦江兩岸各個碼頭的轟炸,務必摧毀絕大部分船隻!租界的碼頭也不能放過,尤其是出雲號巡洋艦,必須堅決炸沉掉!”
蘇州河上的十幾座橋梁被切斷之後,淞滬獨立團要想實現人員物資調配,就只能透過黃浦江航道,但只要航空兵和炮兵摧毀絕大部分船隻,則既便是有黃浦江航道,淞滬獨立團也將無法實現人員以及物資的調配。
板垣徵四郎卻難免有些猶豫,說道:“轟炸租界碼頭倒是沒什麼,反正租界的治權早已名存實亡,英國政府除了口頭上說幾句,未必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報複,但是出雲號巡洋艦一直跟美國的辛辛那提號靠在一起,一旦誤炸,極有可能引發日美沖突。”
“司令官閣下,事到如今,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田中久一沉聲說道,“如果事後大本營非要追責,你就說是卑職下達的命令,你並不知情!”頓了頓,田中久一肅然說道,“為了皇室的尊嚴,卑職甘願犧牲一切!包括身為軍人的榮譽!”
“田中君!”板垣徵四郎深深的鞠躬。
(本章完)